太子殿下现在李慈已经不再是什么太子殿下,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喊。那日从马车中款款走出的玉雕似的南国公子,给他水乡温婉的细腻想象。现在这温婉犹存,细腻无损,只是钝了,刹利血腥的风霜让他伤了,伤了便钝了。
灵透无用,徒增伤感。
尤里兹穿着专为庆典所制的朝服策马奔来,向李慈伸出手,走,我带你跟上哥哥他们!
鲁风协助李慈爬上马去,躬身守在一旁。
跟在新人之后,倒像另一对新人一同游街一般。
刹利不比南国,即便是王子大婚,礼节也十分随意。不仅尤里兹如此,许多未成婚的勋爵,若是有心仪之人,也坠在乌弗与南国公主身后闹哄哄地走马而过。
倒真有几分普天同庆的滋味。
坐在马上,李慈怕得紧,他从前只有一次在猎场上骑马的经历,骑得还是一匹颇为温顺的小马,和眼下骑的这匹,不可同日而语。况且他神智糊涂,连仅有的一次记忆也混淆不清,手掌贴住马背上的鬃毛,紧张得面色如雪。
别怕,把腰直起来,你以前骑过的。
没有、没有!李慈小声反驳,地面离他时近时远,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转到街角,尤里兹见他怕成这样,实在劝不起来,紧了紧马缰,调转方向,没有强求。
吁
喝停了马,李慈掀开眼皮,看见尤里兹已经下马,把头靠在马脖子上静静地瞧他。
周边是树与河,尤里兹把他带到城郊的一处树林来了。
李慈很久没出过门,打开了眼睛,便好奇地四处乱看,像是一点也不怕马了。上游的河水解了冻,带下极小极密的冰粒子,有些沉在河底,还能反光,一条河便能在日光下晶亮地闪耀。
我想下去。李慈开口。
尤里兹打开双臂朝向他。
我不敢。
那要怎么样?
你抱我。尤里兹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维持着双臂上扬的姿态没有动。
抱我下去,尤里兹,我的腿很疼。
河中有碎冰相撞,发出清脆的摩擦声,李慈被掐着腰从马上拎下来,肋骨硌得生疼。
更疼的是他的嘴,他比尤里兹矮一些,叫人抽着膀子提得踮起脚来,接受亲吻。他的膝盖难以受力,站不了一会就要腿软,高度降下去,而唇瓣还在尤里兹嘴里,被咬得痛,拉扯着也痛。
尤里兹不肯弯腰,只能把腿盘在了他的身上,勉强支撑。
你干什么?尤里兹亲够了,托着他的臀,挑眉发问。
李慈的唇瓣被咬出了血,有些委屈地申诉,你为什么不能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