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兹的目光中流露出祈求,那你爱谁?爱同空吗?

我没有。李慈飞快地否认。

尤里兹的眼中有了湿意,泪水滑过眼眶,使眼睛下方的人皮面具起了皱。

李慈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畏惧地伸出手,点了一下那张薄薄的皮。

面具脱落下来。

是你?!再见到尤里兹的那张脸时,李慈寒毛直立。他没料到尤里兹诡计多端,居然还有这样一招。

救我的人也是你?

尤里兹没有否认。

他无形之中承了不该承的恩。

我不要你的血。

我把命还你!说罢抽出尤里兹腰间的弯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就要一刀扎下去。

尤里兹一把抱住他,刀尖沿着衣衫的缝隙切入小臂。没有切中,只是堪堪刮住布匹。

你看这次不一样

你不伤害我,我也不伤害你。

李慈丢开刀,扯着草根往远处爬。自从知道了身边的人是尤里兹,他就一个字也听不进。耳边嗡嗡作响,心口火热,像要滚出一口血来。

命运总是愚弄他,叫他爱也不能,恨也不能。

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再弄疯你

李慈顿住。

求你别再逼我那么做我怕我再对你做到那一步你也不想吧,阿慈?

他最终还是学不会乌弗的怀柔,比不上同空的隐忍,他只有无穷无尽的残忍的力量。他可以从别处偷一张脸,偷一个名字,却偷不来另一种人生。

他对李慈,只能是穷追猛打,至死方休。

第55章 (完)

人已押至刑场,随时可以行刑。

侍卫向尤里兹禀报用的自然是刹利语,然而坐在一旁的李慈也能听懂。

鲁风将各种指令一字一顿地翻译给他。

南国王室余孽已尽数捕获,其中包括永平王。

世人皆知李孚已死,活着的李孚反倒只能借着李慈的名号去活。偷梁换柱,好不讽刺。

他的半张脸用素绢裹着,李孚认不出他来。

他听见尤里兹问李孚说,永平王殿下也算我的旧相识,只是分别日久,险些彼此都认不出了。想当初,在刹利时,你我日日抵足而眠,岂止有如今这样刀剑相向的一天?真可谓,世事无常呐

李孚没有被激怒,双目黯淡,犹如死灰。他身上那种生来的高傲与矜贵一夕褪色,倒与李慈越发相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