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夕道:那它最初是由谁所铸造呢?

肖无灼道:我也不知晓。

当时的状况极为特殊,他记得那天自己刚从山崖处回落院,便被潭云唤去大殿上,说是有要事需商讨,他人去了后,发现所谓重要之事是一盅蕈菇蔬食汤,两位仙尊正为里头加料的菜色吵得不可开交,差点连楚瑟都被叫来一同评理,还是被境画阻止。

就在仙尊们争执到底是萝卜还是苋菜合胃口时,殿后方突然传出一股躁动,伴随剑架倒塌的撞击声,潭云还以为是凶兽闯入,随即将桌边长剑拿过,爻宁也已凭空画出屏蔽符咒挡在众人之前,两尊同时在瞬间展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紧戒神色,境画则唤出灵琴待命。

接着落悬便从后堂猛然冲入,穿越整座殿堂,笔直的飞至众人眼前,当时情景让在场三尊皆惊讶万分,各个面面相觑,爻宁见此剑剑刃并未朝人,而是向下朝地,便知晓其目的并非伤人,于是慢慢将咒收回,而落悬见屏蔽消失,即在瞬间便飞跃至肖无灼身前,直到他伸手握住剑柄,剑上头那股强烈的燥气波动才完全止下。

境画定睛观看了一阵后,表示此剑剑身带了极重的凶煞气息,可他眼下无法确认是从何而来,因从他们三人接任仙尊之责时,这黑剑便已摆在殿后的剑室许久,其来历成谜,连三尊都不清楚。

可潭云表示,落悬既然自己认了主,肖无灼定能将他控制好。

肖无灼便向他问道,如何能确定自己得以控制?

潭云目光悠悠,白白的长须看起来庄严又肃穆,开口回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之可以就是可以。

一旁境画随即颔首,爻宁也罕见的并未持有反对意见。

毕竟灵器自己认的主,便代表愿意折服。

黎墨夕听闻至此,忍不住伸指摸了下黑剑剑鞘,鞘身冰凉硬实,足以感受整把剑有多沉重,他在清河客栈时也曾拿来掂量过,落悬确实比其他长剑重了一些,他以往也试拿过兄长的灵剑,可并无落悬这番沉甸之感。

他看着那慑人的黑鞘,喃喃说道:凶煞气阿

此种气息他以往只在话本中看过叙述,并未实际见过。

可眼下落悬来历成谜,似乎也无法寻根究底,如此一来,它剑体为纯黑,且沾染凶煞便也不足为奇了。

于是黎墨夕又好奇道:那你使用他这几年间,有出现任何不对劲吗?

肖无灼道:没有。

落悬就像是寻常灵剑,出鞘、收鞘,从没发生任何异事。

可道上确实未再听闻有第二把黑剑出现。

这一连串感受下来,黎墨夕只觉得不可思议,便饶有兴趣的问道:肖焕,我能看看落悬剑刃吗?

他不曾近距离看过落悬本体,现在知闻这些事,让他好奇程度大大激增,很想好好的赏一赏。

肖无灼即一气呵成的拔出剑,放至桌面上,看的出多年练剑的习惯与顺手。

黎墨夕兴致勃勃的弯颈靠近端详,之前见对方使剑是中秋当日的白天,落悬在阳光映照下,反射出一种通透的黑亮,漂亮得好似能蛊惑人心般,现在少了日头,虽然室内油灯明亮,可近看时却又变成深邃沉淀的黑。

其剑刃线条清晰背骨,尖峰极为锐利,像是连轻轻抚过都会见血般,而剑柄上的纹路他倒是很常看了,有种苍劲古朴之感。

黎墨夕忽地发现落悬剑锋附近有一小块银白点,约是拇指指甲般的大小,于是他指着那处问道:这一点是后来弄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