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当红日初露,日光微洒之际,莫川拱手告辞,离去时,突然道:“对了,道友可曾发现赵不缠的尸体?”
韩满仓一愣,连忙道:“贫道门徒曾提过一句,不过,贫道痴迷修道,不曾过问。”
莫川心中叹了一口气:“赵不缠临死时,请贫道给道友带句话。”
“猫妖已死,勿忧!”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独留下韩满仓,蹙眉许久,思索仙长此言深意。
……
……
了结三景剑因果之后,莫川生活重归平静。
每日不是修行,便是炼丹煮草。偶尔兴之所至,驭剑练习一番,省得对敌之时,配合不够默契。
二月十一,一支香火拂面。
却是参与春闱士子,半夜惶恐,跪于榻前,求神拜佛。
莫川见状也爱莫能助,总不能帮你作弊吧?
不过,瞧着士子满身补丁模样,心中不忍,索性弹了一缕元炁,保他精神奕奕,不受身体拖累。
二月十七,又一支香火拂面。
却是将死之人,虔诚祈求诸天神佛。
莫川瞧着家徒四壁模样,索性以蜚牛避疫之能治之。
……
不得不说,随着修为渐长,曾经需要他亲力亲为的香火,已然无需大动干戈。
很多香火,只需稍微维护一下,即可香火永续!
这不,正月元宵才上供海量香火的半岭山马头溪,二月末又有香火袭来。
莫川打眼一瞧,好像是一位大户人家,做了噩梦,心中不安,故而上香祈求平安来了。
他懒得跑路,索性差遣扶鸾老道走一遭。
扶鸾老道得令,想着林公那毕恭毕敬模样,纵然早已看破人情冷暖,心中还是难免生出几分雀跃之心。
果然,他刚循着香火遁入主神爷泥象上,便见林公已然侍立一旁,毕恭毕敬道:“草民林多猎,拜见主神爷!”
扶鸾老道抚须微笑道:“起来吧,无需多礼!”
“是!”林公起身,瞧向扶鸾老道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打量。
“贫道听闻有功德主,因家生邪妄,故而上香祈求平安,可有此事?”扶鸾老道开门见山问道。
“确有此事,不过,这位并非本地功德主,乃是邻镇善信。”
林公开口,先点要害。
所谓功德主乃是捐献财物之信众。
林公所言意思很明显,这位乃是临时抱佛脚之徒。
“且仔细说说。”
扶鸾老道闻言颔首,既没说管,也不说不管。
“回主神爷的话,这户功德主姓吉,家有族人在州府为吏,在本地颇有几分名望!前两日,家中闹邪,家人常做同样噩梦,请了附近黄冠佛子之后,又是摆道坛,又是诵经文,始终不见好转。听闻咱这灵验,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拜上香火。”
林公言简意赅道。
“原来如此,既是善信,又上香火,理当瞧上一眼,林公且带路?”
“是,主神爷且随我来。”
林公拱手见礼,随即化为一道青烟,遁入地表之下。
扶鸾老道已非吴下阿蒙,见状亦步亦趋跟上。
两道鬼仙一前一后,不过两刻钟时间,便抵达功德主府邸。
这说是府邸,其实就是本地乡绅,宅子是砖石混合,在四周泥墙草顶衬托下,显得格外敞亮。
院子里,还有道坛残印。
一张张符纸贴在门楣高墙上,安抚人心,聊胜于无。
扶鸾老道在地下溜达一圈,最终在一间偏屋中露出身形,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自打成了鬼仙之后,曾经肉眼难见的阴气煞气,如今洞若观火。
便是如此,他在这宅邸中,竟未发现半点异常!
“主神爷,可有发现异常?”
林公凑上来,一脸好奇问道。
“难怪周遭黄冠佛子无功而返,此地邪祟不是心疾,便是大凶。”扶鸾老道沉声道。
“心疾?主神爷,如此之多乡民梦魇,应该不会是心疾吧?”林公道。
“希望吧!”
扶鸾老道挥了挥手,一脸高深莫测道:“你且回避,贫道需要施法查证。”
“是!”
林公闻言一惊,连忙退出偏屋。
扶鸾老道环顾四周,细细打量一番,确定无人窥觊之后,这才低声吟诵祖师爷名号。
……
与此同时,扶鸾老道身旁,一名紫袍老道盘膝而坐,低眉垂目,处之怡然,恍如得道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