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崇冷笑:“妈,你是去参加婚礼不是葬礼,别搞成这样好不好。”
“我这个行业,在哪都得注意仪表,黑色是最百搭的颜色……诶,去哪呢?”鄢琳一转身,发现儿子已经走了。
根据女方的要求,卫磊的婚礼简单而朴素,设在了教堂里。
这一切与卫崇或者鄢深没有什么关系,他爸就是娶十八个老婆也与他无关。他在婚礼上露了个脸,就很快离开了。
“感谢大家为我和妻子劳步至此。”
新郎最后的致辞非常简短欢快,夫妻二人交视,满是对新生活的美满期待。
卫崇看不得这些。
婚礼、捧花、祝福都与他无关。
母亲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转了一圈,偶然撞见她满是担忧的面孔。
“你吃药了吗?”她问。
“嗯。”
“你待不下去就回家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人群渐渐散去,趁着雨不大乘车去酒店办宴会。教堂逐渐恢复往日的安静。
鄢琳从卫崇身边走过,也在凝望雨水。
“外边下了很大的雨,”她说,“别淋到了,伤还没好吧。”
卫崇答应了。
外边好像一幕默剧。
车窗外是大雨的世界,灰色,沉重,被洗涤。
一个少年出现在无人的教堂入口,就显得突兀且不合理,他撑了伞,黑色的身影像快被吹散了。
谈愿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听来卫磊婚礼的地点,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发现婚礼应该已经结束了,到处都是雨声,只有零散驶出的白色车辆。
躲在屋檐下等了等,雨好像没有听的意思。
不多时,一辆汽车缓缓在眼前停下,摇摆的雨刷像是轻盈的黑色翅膀。
这个场景在他认识卫崇与鄢深之后出现过很多次,熟稔的俊美青年从车门里走下来,今天也一样。
谈愿在看清他的面容时,一时分不清该喊谁的名字。
他们有时候很像,面无表情的时候,沉默的时候。
比如现在。
他撑着一把黑伞向谈愿走近。
“拿着。”他说着,把伞递给谈愿。
谈愿接过了,无声地望着他,瘦了些,面色苍白。
卫崇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谈愿身上。
他撩了撩眼皮,说:“你是来找我的?”
谈愿点点头。
因为见到活蹦乱跳的卫崇本人,他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缘故,好几天没和卫崇鄢深联系,总觉得不习惯,一听说了婚礼的位置,他就偷偷摸摸潜过来了。
外边很冷,两人步行再次进入教堂。卫崇让他坐在长椅上。空荡荡的教堂,十字架的圣洁与折叠的雪白花朵,被灌进来的大风吹散,工作人员面无神情地打扫着。谈愿打了个寒噤。很远的地方,一张婚纱照,他看不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