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在君父面上,本君饶你一命,自己去锁妖台领一百杖。再有下次,你这内廷总管就不必做了。”
阴烛浑身一震,伏跪下去,颤声道:“老奴知错,老奴谢君上恩典。”
没错,他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个害死了老君上的仇人之子好吃好喝的住在这内廷里,不仅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还享受着新君的宠爱。所以才任由北宫的人将那小狐狸带走。
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新君逆鳞在何处。
他以为新君会暴怒之下失了理智,却没想到新君竟窥破了他的心思,非但没治小狐狸的罪,还任其自由出入惠风殿。这实在和新君雷厉风行、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不符。
他连续伺候两代君王,自认在体察君心这件事上无人可以超越,突然遭遇这样诡异的境况,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今日谁撺掇他出殿的?”
昭炎忽静问了句。
阖宫内侍都无声伏跪着,大气也不敢出,时间一分分过去,钝刀割肉似的割在人心头。
“没人认?”
昭炎语气依旧静静的:“既如此,那就全斩了。”
所有人都惊恐的抬起头。虽然新君冷血暴戾的名声一直以各种形式流传在前朝与内廷,但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很快,有人斗着胆子指认:“是……是臧内官。”
臧獒瞳孔急缩,手脚并爬到昭炎面前,颤不成声道:“不、不是,奴才没有,分明是那小狐自己图谋不轨,欲与北宫勾连……”
“没错,奴才也看到,是臧内官引着北宫的掌事去寝殿的。”殿中不少内侍都受过臧獒欺压,之前顾忌着锁妖台的恐怖名声,不敢得罪他,此刻眼瞧新君大怒,都纷纷开口。
“一派胡言!”臧獒瞳孔急缩,手脚并爬到昭炎面前,颤不成声道:“不、不是,君上明鉴,奴才没有,分明是那小狐自己图谋不轨,欲与北宫勾连……”
“北宫、勾连。”
昭炎面无表情的,咬牙重复了遍这两个词,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不是……”臧獒浑身抖如筛糠。
昭炎直接漠然宣布:“拖下去,废去内丹,丢入苦役司,永不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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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慕华有事没事便让人叫长灵到北宫吃糕点,长灵负责吃,慕华负责说话,有时谈谈花说说草,有时骂骂狼人如何冷血无情虚伪狡诈。但慕华始终未没有详细吐露过他的造反计划,也没有要求长灵做什么,好像他们真的是闲来无事才坐在一起吃下午茶。
“这段时间,你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见长灵啃着糕点不说话,慕华颇是怜惜的问。
长灵自然明白他所谓的“苦头”是哪种苦头,但这几日,昭炎还真没有为难他,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来过惠风殿。不知道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