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游荡在荒野中,漆黑的道路只剩下了虫鸣。鸟儿憩息在枝头上,月光与枝叶一起安眠。火光冥冥,即将熄灭,湿漉漉的草尖露珠上,仍流淌着似有若无的笑声、幽幽泣诉的笛声,和如舒缓安歌一般的喘息声。
多情的人,已经在寻找他心爱的姑娘的路上。
答应了你的求爱后,姑娘便会在她的窗旁,给你留下一道缝隙。你只能带上松子和肉干,悄悄地溜进她家的院子里,不要吵醒贪吃的狗,也不要惊起吵闹的鸟儿,更不要惊动她的母亲和兄弟。徒手爬上姑娘的小楼,轻敲那扇木窗,窗后露出一张带着害羞和喜悦的脸,邀你进去,共赴云雨。但欢愉夜短、离别日长,在天亮之前,你又得偷偷走掉,不能惊动她的家人。只得在你们共同的蛋出生后,才敢提上礼物,上门拜访。
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还在犹豫等待的笙跳了起来,高兴地打开了窗户,却发现是另一个人。
“怎么是你,雀?”笙问道,“鸠呢?”
精瘦的少年用手一撑,就跳了进来,说:“怎么不能是我?你忘了,鸠被你叫去帮竺劈竹子了。”
笙一笑,想了起来,说:“是的,是我忘了。”同时心中也有些失落,她说:“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我就来了。”雀抱着笙,拖着她滚到了床上,嫉妒道:“你只喜欢鸠,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的?”
“那你是喜欢他多过我。”雀抱着笙的脖子,靠在她肩窝上,“因为你们是一个母亲生的,而我只是和你一个曾祖母生的。”
笙又笑了,把雀下垂的嘴角抚平了,说:“那我让你去看着竺,别让她做的陶器出错,你怎么没听?”
雀把头一扭,伏在笙的胸口上,闷闷地说:“我的眼睛只会看着你一个女人,别人我是不会理睬的。”
“我让你去也不行吗?”
“不行。”
“麻烦的小鬼~”笙点了一下雀的额头。少年秀美挺立的鼻峰上,横亘着一道跨越面部的刺青,从右眼角,一直到左面颊,犹如一片面纱,轻贴在脸上。
“笙,再给我刺青吧。”雀说。
雀脱下了他的外衣,黝黑结实的肩头上,刺了一大片巴蛇吞象的刺青 ,只剩下右边一小块皮肤还空着。雀说:“这里,要刺上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