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云舒问道:“义父,我们是来扫墓吗?”
余故渊嗤了一声:“扫墓?扫墓人家不欢迎——我们是来掘坟的。”
余云舒把“难道掘坟人家就欢迎了吗”这句话咽下去,四处看了看,小声说:“义父,我想尿尿。”
余故渊正盯着萧无晴找墓道入口,闻言一摆手:“去,别尿人家坟头上,回头该气的诈尸了。”
余云舒提着衣摆跑远了。
萧无晴笑道:“师尊还怕他诈尸?别怕,我保护你。”
余故渊十分大逆不道地跳上高高的坟堆,伸手就拔坟头草,吝啬地赏了萧无晴一眼,“好啊,我好害怕,今天就指望你保护我跟孩子了。”
萧无晴愣了一下,敏锐地从这句话里硬生生解读出一丝暧昧,短促地笑了一下。
在那一枝独秀的墓碑旁摸了半天,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忽然看见墓碑的结尾镌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他顿时笑不出了,方才心头萦绕的一点暧昧忽得烟消云散。
他不可自抑地感觉到心脏发疼,抬头望了余故渊一眼。
余故渊今天没穿他喜欢的天青色衣服,反而穿了一身白,被刺眼的日光一照,白得眩目,仿佛要跟广阔的青天白日融合在一起,将要消散在天地间一样。
萧无晴看得喉咙绷紧,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余故渊上翘的眼尾慢腾腾地转过来,挑了一下眉毛,鼻音说:“嗯?”
萧无晴登时心跳如擂鼓,感觉被余故渊一个眼神撩到了,怕余故渊看出自己的没出息样,赶紧换上严肃的表情,正色问:“找到入口了吗?”
余故渊拔光最后一片草,摇摇头,跳了下来,缓步走到萧无晴身边。
萧无晴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见余故渊靠近,呼吸都屏住了,眼观鼻鼻观心地默念了好几遍“色即是空”。
然而余故渊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怎么了?跟吃了那啥药似的。”
萧无晴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没,我在想余云舒怎么还不回来。”
余故渊怕小孩迷路,正准备去找找他,就见他小跑着回来了。一转头,就看见萧无晴神游天在地盯着自己出神,无奈地打断他:“你没有吃那啥药,你是想吃了我吗?”
萧无晴的脸瞬间通红,赶忙把黏在余故渊身上的视线收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胡乱逡巡片刻,最后重新落在了那块唯一的墓碑上。
他这么偏光看过去,忽然看出墓碑有点不对劲——底座与青石板衔接不到位,留下一条不明显的缝隙,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找到入口了。”萧无晴说完,双臂合力箍住墓碑,用力往上一拔。
没拔动。
余故渊提了一下嘴角:“你小子力气不大啊,怎么保护我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