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该死!仗势欺人的东西!
而就在自己利用妖族艰难地摆脱人鱼族,被梵海生收留的时候,他以为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处,师尊是那么慈祥,可最终……师尊又处处偏心……
怎么会这样,他的一辈子怎么会这样?他想要别人对自己平等相待,竟然没人做得到?!
他现在想要登顶修界,又有人阻拦!
这就是命运?不管自己多努力,就是什么也得不到?!
姚争渡状若癫狂,狂笑得浑身乱颤,他俯身拾起匕首,割断了自己的喉管。
从始至终,没有再给周围那群人一个眼神,直到他不能呼吸……
余故渊捂住了余云舒的眼睛,掌心全是余云舒的眼泪,余故渊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一遍一遍地告诉他,自己和霁安哥哥会永远陪着他。
姚争渡倒在掌门高台之下,梵海生建派几百年,还从没出现过像姚争渡这样穷凶极恶的掌门,把自己门派弟子屠尽,把几百年的积累毁于一旦。
……
余云舒的哭声渐止,小小的身体不住抽搐,哭的狠了,居然提不起力气——他想对义父和霁安哥哥说句对不起,他一直在骗人,一直在利用,一直在自私。
自私地蒙蔽自己的双眼,把真正的亲情关在门外,把虚情假意当做救赎。
但他实在没脸说对不起,他最终抿紧唇,满心愧疚。
余故渊脱下外袍给姚争渡盖上,复杂地注视着外袍底下隆起的人形,等他再抬起眼睛时,眸中雪亮的刀光剑影一闪而过。
方才左右支绌,他跟其他修者不能使用修为的情形暴露无遗……
妖族作壁上观,想必,都“知己知彼”,这场生死攸关之战,该拉开序幕了。
他带着杀机的目光自十位大妖脸上一一掠过,带着说不出的孤寒,像濒死却依然倔犟的野兽,等待着奋然一扑!
大妖不闪不避。
修者与大妖相对而立,杀机充盈地毫不掩饰。什么化干戈为玉帛,通通见鬼去吧!
阿狐一摆手:“上,妖族一雪前耻的时机近在眼前,修界的‘大人物’失去修为,不是待宰的兔子是什么?!大胆干掉他们,为妖界争一口气!”
余故渊死握着剑柄,他感觉肺部又开始疼了,密密麻麻如万蚁噬心,呼吸都伴着血腥气——不能被看出来,在这个关头……
不能被霁安看出来。
余故渊用咬碎牙关的力气,死死把血气咽下去,小心又艰难地稳住破风箱一样残败的呼吸声。
坚持不过今日了……余故渊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