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士听不下去,耐着性子劝他,“贺公子,我们明白你心里不服气,可这都是掌门吩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何必跟我们一般见识?你就象征性的挑一挑那木桶……不,你就伸手摸一摸,我们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这样成么?”
“不成。”贺九卿微笑着表示拒绝。
那道士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哪怕是装,你也好歹装装样子。你这样,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交差!”
贺九卿冷血到令人发指,轻飘飘地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被师忘昔罚来挑水,那是我倒霉。你们受命过来监督我挑水,那是你们倒霉。咱们各倒各的霉,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说着,他站起身来,随意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两手交叠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声脆响。才刚要抬腿走,结果没曾想,几个道士一拥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住。
“怎么着?要打架?好啊,随时奉陪。”
贺九卿说着,反手将长剑连着剑鞘抽了出来,在左右手上来回换了几次。
“谁先来?还是一起来啊!要不……我看这样吧,你们一起上好了,我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我这早饭还没吃呢!特别赶时间。”
那道士快哭了:“贺公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若是被掌门知道了,您是有华南和蘅曦君撑腰,可我们就惨了。”
另一个人也道:“就是啊,我们也是无辜的,其实我们都特别倾佩贺公子,一直都觉得贺公子是个特别讲道理的人。”
贺九卿摆手:“别别别,我可不吃这一套。要打就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做事这么墨迹,看着难受!”
他余光瞥见几个道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想了想,觉得初来乍到,不能太为难人。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吧,咱们换一换,你们挑水,我呢,就负责监工。回头师忘昔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挑的呗。”
几个道士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哆嗦着唇,皮笑肉不笑道:“贺公子,你还真是聪慧啊!”
“过奖!”
贺九卿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这东西还是魂千先前送他的,据说是“双修”的秘法,总之很珍贵,他不是个吝啬的人,索性就当成谢礼抛了过去。
“喏,这就权当是谢礼了,华南上等秘籍心法,可别说是我送的啊!”
几个道士一听,嘴里一边说着“不太合适罢”,一边纷纷探过头去看,生怕稍一迟疑,贺九卿再把东西收走了。
站在最中央的道士,怀着一颗对知识渴望的热忱之心,哆嗦着手指打开。然后又迅速无比的合上。随即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恼怒,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一起瞪着贺九卿。
“怎么了?看不懂?还是不识字?”
贺九卿蹙眉,随手将册子拿了回来,很是奇怪地翻开。然后,同样面红耳赤地合上。
卧槽,春/宫/册!
魂千简直太了解他了!
“咳。”
贺九卿将册子麻溜地收了起来,右手攥拳抵住唇角,一本正经地狡辩:“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寻常时候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