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卿一噎,好半天儿都说不出话来。脸上像是被人当场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敢去想,生怕师风语知道了,往后就再也不会对他好了。

他咬紧牙关,根本不消华笙吩咐,重新跪好:“我真的不……”

“知”字还未出口,直接被华笙一藤鞭打了回去。

他丝毫不体恤贺九卿的辛苦,一鞭重过一鞭,这哪里是审讯,就是把人按死里打。华南的戒律堂好歹还会给人一方软巾,或者是木棍咬着,可是华笙什么都不肯给他。

“师……师尊,”贺九卿趴在地上,满身鲜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把我送进戒律堂,你让那些长老们打死我,也好过这样!”

“你以为就你这样,能受得住戒律堂的刑?”华笙不冷不热地斥了一句,似乎连最后一点耐心都被消磨殆尽,“最后一遍,不说的话,直接打死。”

贺九卿现在只要一听见华笙开口说话,就恨不得立马找个小洞钻进去,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地才好。

他不能说啊,说了就是一个死字!也许,表哥会来救他呢?也许,舅舅也会来呢?也许,也许二哥也会来!

贺九卿只剩下那么一丁点可怜的指望了,他尝试了几次。也没从地上爬起来。反而是把伤口撕裂,折腾到满地都是鲜血。

他趴在血泊里好久,才失魂落魄道:“师尊,我真的跪不住了,你直接抽,也许……抽着抽着,我就死了呢。”

华笙似乎是被这个“死”字惊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又恢复往日淡漠的神色。面无表情地再一次挥鞭。

他每一次轻飘飘地抬手,对贺九卿而言,都像是把他丢进油锅里重温一次煎熬。并且是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贺九卿是越挨越想死,越疼越想拔剑自刎。可是华笙不允许。

同样是死,师尊不允许自己的徒弟那么没有骨气的拔剑自刎。

虽然说,被自家师尊活活抽死,也不是什么多光荣的事情。

但他还是很希望华笙能稍微体谅他的辛苦,能一剑给他个痛快。

也真的很难想象,原文中的华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眼真真的看着小徒弟倒在血泊里苦苦挣扎,渐渐的,没有了呼吸,最后,连魂魄都散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丧心病狂,冷血无情。

华笙远比贺九卿还要凉薄寡情。

☆、那我再等等

“还不肯说么?”

华笙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贺九卿。

贺九卿浑身抽搐不停,余光瞥见华笙居然还要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回光返照似的,一下子从地上跃了起来。

他心知自己肯定跑不掉,赶紧抱住华笙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就像小奶狗似的蹭了蹭。

试图用这招唤起师尊的一丝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