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风语神色复杂,才短短几月不见,越发清瘦了。他甚少穿这般绚丽的颜色,若是换了从前,贺九卿一定夸张地大叫,大肆夸赞二哥的美貌。

可眼下,他只能沉默着,许久,才抬脸问道:“二哥,该不该来,我都来了。我只问你一句,这是你自愿的么?有没有人逼迫你?”

师风语摇头:“九卿,蘅曦君说得对,你离我远些,对你我都好。趁着良辰吉日未过,你若想喝杯喜酒也成,可莫要再惹事生非了。人言可畏,你早晚会知道其中的厉害。”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师尊逼你的?是不是?”

贺九卿愣了一下,转过脸去,目光不曾在别人身上多停留一刻,径直落在华笙身上。目光相交,双腿又忍不住微微打颤。

“贺九卿,你居然还敢来!”

梦桓坐在高位之上,从前还是一副意气风发少年模样,现如今越发阴沉,整个人看起来阴柔至极,极为刻薄。

“我妹妹的死,同你也有脱不了的干系!你既然这般喜欢师风语,为了他不惜大闹上师府。连你师尊的颜面都不顾,那我看不如这样,你若是肯替师风语结了这冥婚,永远幽禁在我家灵堂忏悔,替我妹妹的亡魂超度,我便再不找师二公子的麻烦!”

贺九卿哈哈大笑,嘲讽道:“凭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还要幽禁我一辈子?你简直太自不量力了!”

顿了顿,他才抬眼望着师忘昔,“师掌门,我记得你平生最是偏宠你弟弟,怎么,现在都有人把刀架在你弟弟脖子上,逼他冥婚,你也不闻不问?你们师家男人的骨气和血性呢?都去哪里了!”

师忘昔脸色难看,冷声道:“托贺公子的福,我二弟才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贺公子凡事还是多反省反省自己,莫要再害人害己!”

“你若想袖手旁观,那我就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贺九卿摆了摆手,这才同师风语道:“二哥,你不要同我置气,冥婚可不是开玩笑的。梦漓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为了几句风言风语,何苦来哉?”

“你怎知我对她不是真心实意?”

师风语叹气,“九卿,你走罢。没人逼我,这是我自愿的。既是我自愿,我兄长自然没有办法阻挠。”

“听见没有,贺九卿!师二公子是自愿的!”

梦桓冷笑着,“咱们师二公子人品贵重,重情重义,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要维护某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以为同我家妹妹冥婚,便能洗脱断袖之嫌,堵住天底下的悠悠之口,简直可笑!”

他伸手一指贺九卿,对着在场所有人道:“各位,就是他!华南首座大弟子贺九卿!不知廉耻,品行败坏!同师风语暧昧不清便罢,还意图想欺骗我妹妹的感情!他在华南十二年,一无所成,对门派,对修真界毫无建树!整日只会惹是生非,此等不仁不义之徒,凭什么能当蘅曦君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