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说算了。”
贺九卿见外头已经亮了,下了一整夜的大雨也终于停了下来,于是翻身下床,弯腰捡衣裳。可腰才刚刚弯下去一点,立马就酸了,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手扶腰,红着脸把掉在地上的衣物捡了起来,边穿,边小声埋怨道:“师尊怎么这样?昨晚要走的是你,半路折身回来的也是你。说要我反省的人是你,夜里趁我睡着,偷偷摸摸碰我的也是你。哪有仙门仙首是你这个样子的!”
华笙早在看见贺九卿扶腰时,就微微愣了一下。眼下听他如此说,才想起来昨晚发生过什么。其实并非是贺九卿想得那样,只不过是他昨夜把床上的被褥都丢到地上,腰是被坚硬的床板硌得。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贺九卿能这么想,其实也没错。于是便道:“那让你做仙门仙首好不好?”
贺九卿系腰带的动作一顿,忽而笑着摆了摆手,“我就算了罢,仙门要是归我管,以后还不得乱了套了。再说了……”
他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哀怨,“即便师尊要退位,座下不是还有长思么?怎么也轮不到我罢!”
华笙却敲敲床板道:“你想这么多做甚?为师只问,你想不想当仙门仙首。”
“不想。”
华笙疑惑道:“为何?”
贺九卿把腰带系好了,随意道:“当仙门仙首有什么好的?条条框框那么多,像师尊这么厉害的人,有时候还要被各大门派势力掣肘,更莫说是我了。况且,师家会头一个不服。”
华笙道:“服不服气,是他们的事,能不能让他们服气,是我们的事。”他也起身,两腿搁在床边,还没穿鞋,随意逡巡一遭,“鞋呢?”
贺九卿假装不知道,暗地里一脚把华笙的鞋踢进了床底下,口中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鞋自己长腿,跑啦!”
“是么?”华笙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忽道:“你转过身来。”
贺九卿警惕道:“干嘛?大清早的,你想对我干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我现在很厉害!我手底下的阴兵都十分畏惧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俯首称臣,魂天和师忘昔都打不过我!我特别厉……”
“你里面穿的那件衣服,很是眼熟。”华笙语气很淡。
当然眼熟,贺九卿浑身上下穿的都是玄色的衣衫,稍微有点其他颜色,很是明显。他刚才都很仔细地将露出领口的白色里衣往里面狂塞了,可没想到师尊的眼睛这么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贺九卿抵赖道:“什么啊,你看金子还眼熟呢,那是你的吗?”
华笙道:“师忘昔说你撒谎成性,为师也觉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