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在他紧迫的目光下淡定点头,如实道:“当然怕。”
“但这不是更能让殿下看到我的诚意吗?”
“太傅所言何意?”封长行皱眉。
傅时雨丝毫不显惊慌,慢条斯理道:“存活于世,不过是苟且求生。”
“我既已抛却性命安危,诚意难道还不够?”
封长行没回话,须臾,他面色沉静道:“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那当然是因为我还没穿过来了。这话肯定不能出口,傅时雨面不红心不跳的扯谎,“之前是在考验殿下了。”
“那现在考验通过了?”封长行耐人寻味道。
“没错。”
封长行沉默许久,有些自嘲的苦笑道:“可…论才学胆识三弟都比我出众,我无权无势,迟早有一天会被父皇废黜,你倒不如继续做三弟耳目。”
“今天的事我当没听到,以后等我被废,你好歹能在三弟身边混个一席之地。”
这太子不知是真的愚善,还是高明的伪装。
傅时雨心中腹诽。
他面上不见异样,温和笑道:“殿下倒不必妄自菲薄。”
“您虽然无权无势,但你有一件别人没有的东西。”
“什么?”封长行疑惑。
傅时雨指了指自己,笑的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我。”
封长行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由失笑道:“太傅又拿我开玩笑。”
“您怎能拿自己比作物件。”
“我知道,现在殿下还不能完全信任我。”傅时雨神色认真,并不见轻慢之色,诚挚道:“我只希望殿下清楚一点,我对您绝对没有加害之心。”
“…”
封长行垂下眼,仿若是在喃喃自语,声音微乎其微。
“…这一点我从来都清楚。”
傅时雨重新戴好人.皮.面.具,从椅子上站起来。
“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封长行也想跟着站起身,傅时雨把他按回椅子上,意味深长道:“殿下从小经历的多,心思深,我多说无益。”
“不过以殿下现在的处境来看,少一个敌人依旧步步维艰,但多一个我的话,或许境地就全然不一样了。”
封长行茫然道:“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装作不懂,傅时雨也不再多说,转身准备出去,临出门时,他回过头,淡淡道:“殿下既能猜出我底细,那另外一位想必也能猜到了。”
“望殿下听我一句劝,成大事者切勿心软,下个月就是皇上生辰,为了帮您准备生辰礼,我还需出宫一趟,希望回来能听到殿下的好消息。”
“…”
封长行沉默不语,直到傅时雨出门,他都始终没再开口。
“春桃姑娘,你要走了?”小春子见他出来,急忙把手中的灰色斗篷递过去。
傅时雨接过来,笑眯眯道:“殿下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又跑出去了?”
“是啊!”小春子气鼓鼓道:“说是去给殿下取炭,结果现在都没见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