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怎么会束玉冠,所以常常捡懒,只要在院子里,一般只用根发带随便系着,这人有时回来看到了,每次都批自己蓬头垢面。
而这条,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年前中秋那晚,这人偷偷顺走的。
难道第二天自己四处都没找到。
朝落见他眉峰紧锁,眼里烦忧,不由担心的问:“怎么了吗?”
傅时雨回过神,朝她展颜笑了笑,“没事。”
“吃早膳吧,世子的你等会端到门口。”
朝落点点头。
*
一上午的时间楚晏都呆屋里没出来过,傅时雨也没去找他,说是医馆,其实这里地势偏僻,人少的可怜,除了柳如盈是常客,偶尔有几个住附近的村民,不仅拿不出钱,傅时雨偶尔还得倒贴。
这样说起来,还要的亏刚来的时候,在街上邂逅了柳如盈,后面这姑娘成天往自己这跑,啥病没有,银子倒送了不少。
“人呢!有没有大夫!”
“大夫!找大夫!”
正说没人,外面刚好走进一个身着布衣、面相淳厚的中年男子,而肩上则扛着一个穿盔甲、五大三粗的匈奴士兵,正低垂着脑袋,没什么精气神。
傅时雨掀开竹帘走出来,一见到门口的匈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面上不显,笑着问:“什么事?”
那个中年男子不耐烦道:“看病,把这儿的大夫叫出来。”
听到是看病,傅时雨心里松了口气,淡淡地说:“我就是大夫。”
“你?”那中年男子眼里质疑,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后,扶着那士兵在竹椅上坐下来,“那你帮他瞧瞧,是什么毛病。”
傅时雨坐在他们对面,刚把手搭在那士兵的脉上,他脸上霎时一惊。
——这么烫!
他快速把手收回来,表情瞬间凝重,冷冷道:“抬头。”
那士兵肩膀一颤,动作间显得有些踌躇不决,最后还是依他所说抬起了头。
傅时雨暗藏寒芒的眼神直直定在他脸上。
这张脸瞧着明显重病之相,面色惨灰,瞳孔涣散,唇色呈青,干裂得起皮。
“哪里难受?”
那士兵神色虚弱,有些说不出话,旁边男子替他回答道:“说是头痛,好几天了。”
傅时雨继续问:“吐了吗?”
那士兵缓缓点头。
傅时雨心里隐隐升起股不好的预感,唰地站起身,用绢帕捂住口鼻,沉声道:“张嘴。”
那士兵张开嘴,傅时雨仔细看了眼他的舌苔,越看心里越沉重,转头望着旁边的中年男子,嘱咐道:“你等会别走。”
一听这话,那中年男子瞬间变脸,烦躁的说:“你到底会不会看,不会看我们去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