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为你昏迷的这些天,照顾你的是那些将士?”
苍笙捂住汩汩流血的胸口,皱眉道:“什么意思?”
傅时雨轻飘飘地觑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继续道:“你染了瘟疫,他们躲都来不及,又怎会照顾你。”
苍笙眼里一怔,如同是明白了什么,突然怒目切齿地吼道:“住嘴!”
“不用说了!”
傅时雨视若无睹,语气和缓,但吐出的每一个字又似尖利的冰锥,一道一道毫不留情地刺向苍笙的五脏六腑。
他幽幽道:“你昏睡的这几天,真正照顾你的人……”
“别说了!”
苍笙捂住耳朵,嘶吼道:“我让你别说了!”
傅时雨脸上挂起温煦的笑意,眼里却平静地似古井深潭。
他怕苍笙听不清,特地放轻语速,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个名字,“柳如盈。”
苍笙眼里的怨恨逐渐龟裂瓦解,化成了怅然若失的空茫。
傅时雨轻轻笑了笑,继续加了最后、也是最直击人心的一刀。
“——恭喜你,亲手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话音刚落,急火攻心的苍笙陡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瞳仁暴突,目眦尽裂,死状很是狰狞,显然是被傅时雨活生生气死的。
见苍笙就这样死了,傅时雨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喜悦,相反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虽谈不上难过,但总归不太好受。
看着站在跟前浑身僵硬的人,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晏淡漠开口:“回去吧。”
傅时雨抬眼,看着天边开始亮起的暮光,长长吐了口浊气,感叹道:“或许你是对的。”
“有些人确实该死。”
头一次听到这人认同自己的观点,楚晏却不见高兴。
他知道傅时雨的心里有一道墙,那道墙很高,坚若磐石。就算前世遭遇了那些数不清的阻碍,这道墙从来没有崩塌过的迹象。
因为墙里砌的每一块砖都是这人的信念、是这人的热爱、是这人的坚持。
可现在楚晏却第一次听到他口中说出了‘该死’这种字眼。
楚晏蓦然抬手,重重地给了面前的人一爆栗,傅时雨痛的五官扭曲,急眼地转过头,生气道:“世子打我作甚?!”
“该不该死,不是你能管的。”
楚晏直视傅时雨微红的眼眶,冷淡道:“你能管的,只有该不该救。”
傅时雨脸上一愣,良久后,他眼里慢慢有了神采,不禁扬起眼笑了起来。
日轮初生的光是最耀眼的,它照着傅时雨的眉眼,照进他的眼睛深处,那里仿佛又重新燃起来了一簇微弱又坚韧的小火苗。
第69章 醋了
“那个畜生在哪儿!”一进医馆,就见春情怒眼切齿地想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