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去意思,雪莲丹堵在傅时雨紧闭的齿关外,楚晏眼里急躁,隐隐还能看出一丝不安,他重新把雪莲丹含进嘴里,然后俯身撬开傅时雨的牙关,舌尖把药丹从舌苔上推进了喉咙里。

几息功夫,傅时雨惨白的脸色竟开始现出几丝红润,隐隐好像有醒转的迹象。

楚晏心里绷紧的弦蓦地松了,他亲了亲傅时雨的眉心,嗓子沙哑地呢喃着,“没事了……傅时雨。”

说完,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缓缓又重复了遍,“没事了,傅稔……”

刚喂完药不久,重阳便扛着着一个穿棕色大褂的老大夫回来了。

那大夫当时还没关门,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闯进来,不由分说扛起他就往外跑。

“喂!哪来的莽匪,快放老夫下来!”

那老大夫已过花甲之年,一身老骨头哪能承得起这番颠簸,来的路上又打又骂,不还口,也不还手,反正这老头力气跟挠痒痒似得饿,他只管风驰电掣地往院子的方向跑。

重阳隐隐闻到这大夫身上好像有股很古怪的香味,但见已经到了,他容不得多想,忙不迭把这老大夫扔在地上,“快救人!”

“救个屁!”那老大夫骨头仿佛都快被摔散架了,听到重阳这话,不禁破口大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明日老夫便报官,抓你去”

话还没完,就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视线,那老大夫寒毛直竖,回头瞥了眼。

发现楚晏冷若冰霜地睨着他,薄唇吐出的声线凉得透骨,“诊病。”

凤阳里大多都是大庆驻扎的兵,那大夫诊治过不少伤兵,也有幸见过几次楚晏的尊荣,瞬间认出是声名赫赫的广陵世子时,当即想跪拜,楚晏鼻尖闻着不知是谁身上传来的血腥味,登时烦躁地拧眉,“快点!”

老大夫怕得双腿打颤,手忙脚乱地应了声是,连楚晏怀里的人都不敢抬头看,哆嗦着摸向那截皓白纤瘦的手腕。

一摸到傅时雨的脉搏,那老大夫脸色的紧张和恐惧骤然消失,神色立马严肃下来,凝重道:“世子,这人怕是……”

他话只敢出口一半,看了眼楚晏阴晴不定的脸色,惴惴不安道:“活不成了。”

他话音刚落,朝落憋红着脸,愤慨道:“不可能!公子还有气!”

说完,她赶紧摸上傅时的胸口,执拗地质问:“你看这里,还有气!”

“公子没死,你救他!”

重阳也跟着怒骂道:“这老头恐怕是老眼昏花看错了,我现在重新去抓一个!”

“傅公子连雪莲丹都吃了,他怎么可能会死!”

比起他们的激动,楚晏则镇定许多,甚至面上并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他紧紧地抱住傅时雨,眼里平静得有些恐怖,像是在拼命压制着心里滔天汹涌的情绪。

“等等!”

听到雪莲丹,那老大夫眼里一惊,问道:“他吃了雪莲丹?”

重阳说了声是,老大夫突然开始恍然大悟地笑起来,“难怪……”

“难怪他中了剧毒的三石散,还能留得一口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