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落听到念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了眼周围,目光突然定在离院门不远的墙角里。
念秋奔出巷子,见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她皱紧眉,干脆一脚踹开了酒肆的房门。
里面的老掌柜被惊动,披了件外衣匆匆走出来,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念秋用手刀砍了下后颈,翻着白眼,倒头昏迷在地。
念秋快速把酒肆里翻了个遍,但都没找到她们的人影,她又提着刀从酒肆里跨出来,不经意瞥到在酒肆的不远处有口井,上面盖着圆竹筛。
“朝落姐姐……”黑漆漆的井里此刻正吊着两个人,朝落双手撑在井口,楚东歌则双手搂着她脖子,趴在朝落的后背上。
“那个人走了吗?”楚东歌小声询问道。
朝落嘘了声,刚想让她不要说话,眼前陡然一亮,原来是遮掩她们的竹筛被拿开了。
“……”
朝落心里升起股不好的预感,抬眼望去,只见见念秋面无表情地握着刀柄,重重地插在她抓着井口的手背上。
“啊!!”
朝落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
达到身体极限的剧痛可以完美侵蚀大脑,随即消融骨子里的韧性和灵魂的刚硬,这种本该无法忍受的痛苦,朝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她凭借这股求生的本能,又一次咬牙坚持下来。
……不能死!
……她们都不能死!
“朝落姐姐!”楚东歌一脸惊慌地喊了声,随即又瞪着眼,凶狠地看向念秋,愤怒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二哥是皇上亲封的广陵王,军功赫赫,如果今天我和朝落姐姐死了,他定不会放过你!”
念秋置若罔闻地把刀抽出来,又对准朝落的另一只手背刺下一刀。
这次朝落忍着没吭声,全身上下如同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她舌尖被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但还是忍着没松手。
念秋看到她竟还不肯放弃,眼里微惊,淡淡道:“既然你不主动跳下去,我只能砍断你的双手了。”
“反正都是死,何不少吃点苦头。”
“不要不要!”朝落还没开口,楚东歌就松了点手劲儿,哭喊道:“不要砍手!可疼了!不要砍朝落姐姐的手!”
“我愿意跳下去,你放过朝落姐姐吧,求求你了,都怪莺莺贪吃贪玩,都是莺莺的错!”
朝落察觉到她是真的想松手,神色骤变,怒叱道:“不准松!抱好!”
头一次被朝落用这么凶的语气吼,楚东歌脸上一懵,下意识地重新搂紧朝落的脖子。
念秋可没心情瞧她们姊妹情深,见朝落不松手,她也懒得再废话,举起弯刀,准备直接把朝落的十根手指切下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楚东歌惊恐万状地摇头道:“求你,我求求你了……”
朝落的心脏也仿佛悬到了嗓子眼,明明刀刃还未落下,她却像是提前感知到了剧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但饶是如此,她依旧死死咬紧下唇,倔强地不肯泄出祈求的字眼。
两人紧张的好像连胸口怦怦直跳的心脏都停滞下来,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准备砍断朝落双手的念秋却先一步倒在了井边。
一动不动,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