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傅时雨的颈间抬起头,警告道:“不准再瘦了。”
听到他的话,傅时雨不禁有些好笑,“瘦不瘦,我说了怎么能算。”
楚晏神色阴霾,冷冷道:“管家说你今早就喝了半碗粥。”
“这不是不饿吗?”傅时雨有些恶作剧地把自己冰凉的手,放到楚晏温热的胸膛里取暖。
“昨晚你逼着我喝了两碗鸡汤,现在都还搁肚子里装着呢。”
楚晏捉住傅时雨作乱的手,攥在掌心里暖着,“今晚京城应该很热闹,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
傅时雨眼里微惊,“你不是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了?”
楚晏眉峰一蹙,没有开口。
“算了吧。”傅时雨靠在楚晏的胸口上,“我也不喜欢人多。”
“楚东歌若是在府里,恐怕现在已经扭着朝落在京城里玩疯了。”
这个名字,是两人心里的忌讳,这些日子,都会下意识地避开。
傅时雨说出口后,两人之间还算温馨的氛围,瞬间开始僵硬起来。
楚晏眼里深沉,转移话题道:“去游湖吧,人少。”
“……”难得露了点笑意的傅时雨,眼里又重新黯淡下来,兴致不佳地点了点头,又重新阖起双眸,准备睡一会儿。
楚晏也没再开口,称职地充当着傅时雨的人体暖炉。
须臾,就在楚晏以为傅时雨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冒了句。
“金岚还没找到吗?”
楚晏眼里深沉,冷淡地嗯了声。
傅时雨叹了口气,没再继续问。
那日得知朝落的死讯后,金岚大闹王府,甚至打算带着鬼骑兵,在京城里展开报复性的杀戮,楚晏和重阳率兵阻止,但金岚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正头疼的时候,庄樾来了。
他交给金岚一封朝落留下的书信后,便转身离去了。
金岚拿着信,把自己关进一间小屋子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一整夜,翌日天一亮,便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他剩下的那一半鬼骑兵,则交由重阳看管。
而朝落的尸首,傅时雨选了个好日子,火化了。
他寻了处地势安静,风景秀美的宝地儿,毫无异样地把朝落的骨灰安葬了。
楚晏把他的平静收在眼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宁愿这人能指着自己鼻子骂几句,或者打两下,也不愿他跟个闷葫芦似的,整天闭门不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到了傍晚,京城里早早就亮起明灯,大街上张灯结彩,流光熠熠,难得在这个凄寒的冬日里,有点喜庆的样子。
傅时雨和楚晏上了游船,船夫在外面荡桨,两人则坐在船舱里饮着清香四溢的浓茶。
岸上茶楼,书生正坐着郎朗饮诗,同小贩的叫卖混杂一团,湖面上舞姬所在的船里,时不时地流出悦耳的丝竹之声。
一切声音融合在他们这个小小的船舱里,听着却不显得嘈杂,相反还有一股说不上缘由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