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刚看过统计,南越这次一共接收了近四千名的灾民,他们来自各地,最远的竟然还有颍川逃过来的人,据说颍川那边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因为隔得太远,李煦还没收到具体消息。
寇骁果然回来的很晚,一进门脱了轻甲就表情凝重地说:“颍川乱了。”
李煦知道那边不太平,但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具体怎么回事?”
“郭孚接到几个颍川逃难来的百姓,得知那边有官兵作乱,就派了人过去查看,今日派去的人也回来了,说颍川闹的是兵乱,据说那边府兵年年粮饷被克扣的厉害,近三年更是只能领到一点粮食,银子一两也没看到,许多士兵闹到了郡尉那,不仅没能得到解决,还以忤逆的罪名砍了,这些士兵本就是大家推举出来的代表,他们一死,府兵彻底心寒了,一合计就把官府给围了,那郡尉也被大卸八块了。”
李煦生气地说:“克扣粮饷很多地方都免不了,但做太过就别怪士兵造反,谁都是要活下去,他们让士兵没了活路,死也是活该!”
寇骁更是怒气横生,他就是带兵的,最知道他们的不容易,以往南越穷困潦倒,他也尽可能地替他们争取到粮饷,自己贴补了不知多少,没想到还有人不把士兵的命当命,肆意欺辱,说杀就杀,这种人根本不配掌权。
“王爷说的对,这种将官死了也是活该,而且颍川从上到下都未必干净得了,可怜的是城中富户人家都遭了难,据说被抢劫一空,财物被这些士兵瓜分了,死了多少人还不知道,颍川城门已经关闭了,朝廷派去调查的官员连城门都进不去,我们的消息还是从周边问出来的。”
“他们不可能一直把官府围着,总要有个解决方案,他们不肯开城门,怎么调解?”
寇骁对这样的事情更有经验,忧虑地说:“若是领头人尚有理智,就该趁机把官府告了,闹到御前,争取把亏欠的粮饷要回来,再给颍川换一波官员,如此一来,新上任的文官武将肯定短期内不敢再随意剥削。
但若是遇到个有野心或者心术不正的领头人,那就不好说了,他们不和解,靠劫财也能发家致富,如果上了瘾,这府兵也彻底变成叛军了。”
李煦深深吸了口气,“知道朝廷派去调查的人是谁吗?”
寇骁看了他一眼,在李煦询问的眼神下调侃道:“听说是王爷的前岳父安大人。”
李煦回了他一枚白眼,“安大人何时成了本王的岳父了?宁家人可不答应,安庆平这个人之前查过,对皇帝忠心耿耿,人有点滑头,但本性不算坏,林钊和他交情不错。”
“但这样的人可解决不了颍川之乱。”
李煦赞同地点点头,“他过于谨慎了,以他不功不过的性格,最可能是摸清情况就走人,根本不会进城涉险。”
寇骁附和道:“王爷可能不知,颍川的郡守是宁家大郎的岳家,两家是姻亲,算时间,安宁两家应该彻底决裂了才对。”
李煦从一堆情报中抽出一份递给他,“何止是决裂,简直要成世仇了,据说安小姐拜完堂后被下了药,一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宾客们早走了,她嫁给一个死人的事情也定了,消息自然瞒不住,全京城都知道了,安家第一时间派了数十护卫去宁家抢人,结果连宁家的门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