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间点对于上课来说确实有些早,而他们也警觉地在那一点小小的甜蜜之前四处望了望,才匆匆吻了一口又匆匆分开。
只不过当时历景州恰好站在他们的视线盲点,才会震惊地发现了这无人知晓的秘密。
“我那时候根本没想过男人之间也能是这种关系……不过我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往外说,这一藏,就藏了好几年。几年后,我已经去了十六中教书,当时大家结婚都早,当时我们那一波人几乎都已经结婚生子,只有他们俩,一直都没有结亲。不过那时候他们在京城找了工作,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两趟,本来还算相安无事,不过臧大夫最后还是急了,在家里给文禹师兄找了门亲,强硬地要求他必须回来成家……”
话既然说到了这里,后面的情节几乎也就能猜了个差不多,历景州并没有解释太多:“云志那个脾气……说起来也真是的,可能两人其实已经跟文禹师兄的家人抗争了许久都没有结果,他居然就趁着媒人上门过礼的时候,把他跟师兄的事当着外人的面说了出来。”
当时这种事在裴城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他们被臧大夫赶出了家门,两个人原本躲回了京城,我还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又回来了,据说是文禹师兄得了重病,整日在租住的家里连门都出不了,而云志在臧大夫的药铺门口连着跪了几个月,求他出手救人。”历景州口中所说的重病,应该就是当时臧文禹已经怀了云志的孩子,也就是现在已经听得双眼通红的云少华。
“本来文禹师兄得的是什么病,到底怎么样了,没人会关心,在那个时候,人们躲他俩就像是在躲瘟疫,他躲在家里不出门,也根本没人想过去上门看他,所以在那几个月里,根本也没有外人知道,其实他所谓的得病,是怀了孩子。”历景州深深呼出一口气,“不过淑清他妈也是个好人,她知道我跟云志是同学,也同情他们,那天就做了些吃的,让我趁着夜里给他们送过去。”
当时云志整日在药铺外跪着,臧文禹一个人在家,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重病的他连口热饭也不能好好吃。
“当时我毕竟也是年轻,面皮薄,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又上门送吃的,又怕他们误会是想看笑话,于是就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历景州唏嘘地道,“结果文禹师兄把我当成了晚归的云志,以为是他又求了一天没结果,才迟迟不愿进门,于是就挺着肚子给我开了门……”
以他们的情况,根本没什么人肯把房子租住给他们,所以他们住的地方条件也不好,隔音更是差得可以。
只是那时候根本没有人会上门探望,臧文禹也根本想不到,自己打开门面对的会是另一个人。
于是关于他们的秘密,历景州成了当时唯一知道的外人。
就像是当初在清晨的学校撞见他们亲吻一样,这个秘密,历景州一样替他们深深埋在了心底,就连自己最亲近的老婆都没有透露。
“因为知道了他们的事,我也就会偶尔过去帮把手。臧大夫会把文禹师兄赶出家门,似乎是因为他们臧家的家训,文禹师兄毕竟是他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他当然也不很真的狠心看着亲生儿子有危险,最后,臧大夫还是悄悄给文禹师兄接了生。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对于臧家来说,文禹师兄依然是被赶出家门的不孝子。少华出生后,本来他们是打算一家三口搬离裴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我当时也以为,起码这样他们以后会好过一点,谁承想这个时候云志却是真的得了重病,在病床上躺了两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