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正在八卦众人听见一道天籁之音,转头看去,一个戴着幂篱一袭雪衣的男子已经扬长而去。
白衡玉走在沧州街头,诚如众人所说,今日的沧州格外热闹,街道两侧大红灯笼高悬,一看就是有喜事。
能够让整个沧州跟着一起热闹起来的,除了薛家别无第二家。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白衡玉漫步目的在街上走过一遍一遍,手心捏着那枚血色玉镯立在街头,心下突然有些茫然。
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羽投下一圈扇形的阴影。
夜幕垂落,头顶两排悬挂的大红灯笼透出的红色光晕投射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两部分。
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身侧经过,说的都是薛家的喜事。
有的奇怪看他一眼。
“让开,让开,挡路了。”一辆马车擦着他身子经过,白衡玉踉跄一下,差点没跌倒在地。
“唉唉唉你就不能轻点,这位公子身娇肉嫩的,把人碰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那人远远就见着白衡玉立在这里,光看一抹雪色身影便叫他心痒难耐,暗地叫了车夫来碰瓷。
微风晃动一下,吹开白衡玉脸上的幂篱。
那人只看到一眼,原本谄媚温和的脸骤然变色,他恶狠狠啐一口:“哪里来的丑八怪,这么晚在路上晃动是想吓死人吗?快走快走,真他妈晦气。”
马车逃也似的渐渐远了,白衡玉立在原地,因为被幂篱挡着脸,无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明天薛家的公子是不是就要娶亲了。”
“听说是傅家的小姐,一个金童一个玉女,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明天迎亲队伍会从这里经过,我们明天一起约着去看个热闹吧。”
“好啊好啊。”
少女欢快的脚步声过去。
石像般的人这才动了动,半晌之后,他似是自嘲一般,轻轻地笑了一声。
白衡玉在长街上找了间客栈住下,桌上有面铜镜,屋内没有点光,但是有月光与大红灯笼的光芒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都映出微亮的红色。
白衡玉坐在桌前,摘下幂篱的一瞬在镜子里晃一眼满目疮痍的面孔,他当下将镜面摁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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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十里长街都被铺了红色的地毯,四处张灯结彩,十分气派。
道路两旁已经挤满了准备看热闹的人。
白衡玉立在一群人之中,时不时被挤来挤去,中途有人踩他一脚还骂骂咧咧说他没长眼。
若是放在从前,哪里还需要他自己开口教训人,他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制裁。而如今,他顶着这样一张人见人怕的脸。白衡玉趁人不注意,恶狠狠回踩他一脚,忙钻着人群换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