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有了两个铺子,杨家一家人都可以留在县城里住了,再也不必因为有事耽搁还赶回村里,以后除了做糕点要回村以外,恐怕多数时间都可在县城了。
新铺子那边起居的用品并不齐全,只简单的铺上了床铺,杨晔和阿喜暂时先宿在那边,杨成两口子带着孩子,住在用品齐全的福禧斋要方便很多。
天擦黑,杨晔两口子从福禧斋吃了晚饭去新铺子睡,途中路过昔日做招牌的铺子,杨晔顺道进去将阿喜做的画给裱了。
“师傅,选用最好的材料裱,做的细致些。”
“杨先生都来我这小铺子里做了两回牌匾,是老客了,您就是不交待,也一定给您用最细的功夫做。”
杨晔点点头:“那我便暂且把画存放在此处。”
“画裱好以后我给您送到铺子里去。”
“那便麻烦师傅了。”
出门的时候阿喜少有主动的去挽着杨晔的手:“阿晔很、很喜欢那副画。”
“意义非比寻常。”杨晔轻笑了一声:“这可是我见你作的第一幅画。”
他看着身旁的少年,眸色有些深。
阿喜的手僵了一瞬,他关切杨晔的一举一动,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疑虑,一天过去,他终于还是提了:“阿晔,我.......”
杨晔轻声道:“我知道今日你是为了顾全我的脸面才作画的,到底还是怪我没有护好你,你能做出好画我欣慰的同时也实属意外,阿喜,我是你的夫君,是你亲密的人,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会些什么。”
阿喜敛着眸子,他早知道杨晔会问及自己为何会书画,只是他却实在不愿意提及,若非今日秦湎步步紧逼,为了不让杨晔丢脸面,他也不会锋芒毕露,日子若是顺遂,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
如今面子是挣回来了,可惜却让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我、我到婶子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些门、门第,家里的孩子都要学习这些。”
杨晔自是猜到阿喜出自大户人家,否则这些东西一般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有机会习得,更何况还是个小哥儿,他见少年面上藏不住的忧虑,捏了捏他的手温声道:“可是书香门第?”
阿喜轻轻点了点头。
杨晔其实对阿喜的身世早有想法,从一开始言语谈吐中流露出的不俗,到后来给福禧斋糕点做装点的审美,生活处处表现出来的修养,并非一手老茧,一件粗衣可以掩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