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县城里学堂多老生,大部分都已经上了年纪。
其实这也就是所谓的教育资源比不过繁华的地区,杨晔没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只不过温寒打小就在乡野长大,自己在县城是个优异并小有名气的学生,可那点优越感到了省城便是不值一提了,心里难免有落寞感,想当初原身第一次去参加院试落榜,不就是因为心理压力大吗。
如此说来,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温寒,只怕他压力太大,这次考试没有发挥好。
至于李橙,素日里就他话最多,今天却偃旗息鼓,一副憔悴模样,看现状,他倒是更令人担心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橙摆摆手:“甭提了,贡院不能洗澡,身上本就难受,为了号房里头少些腥臊味,我是水都硬憋着不喝,好不容易维护了一方还算干净的号房,谁知道第一场时下雨,隔壁的估计夜里受了风寒,第二日洞泻,我被折腾了个实在,后头几日想着便作呕。”
杨晔想笑也不好意思笑,号房间隔得近,隔壁的味道自然很容易流窜过来,像李橙这般爱好干净,几乎有洁癖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酷刑:“那总归不是你一人受罪,想必另一边的也不好受。”
“我的号房是靠边的第二个,那洞泻的考生只有我一个隔壁。”李橙说这话时,颇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悲壮。
杨晔原以为自己被雨淋已经够惨的,没成想这二位同样也是受了罪,好在他心态好,又吃的苦,于是便不做倾诉的那方,好好安慰了两人一通。
中午几人就在客栈里点了两道招牌菜吃,李橙胃口缺缺,看见油腻的东西食不下咽,温寒也没吃几口,杨晔作陪自然也不能吃的太高兴,下午些时候他送两人回去。
温寒和李橙虽然不住一起,但是却住一个方向。
李家在省城里也有钱庄在,只不过李橙不喜欢住在钱庄里头,本是也要住客栈的,后头不知怎的选择了寄住在亲眷家中,温寒先到,杨晔接着送李橙,走了大概得有一两刻钟,杨晔道:“如此远的路程,平日里多走几步都嫌累,你今日竟没坐轿子出来。”
李橙摇了摇头:“凡事还得低调些。”
杨晔稀奇了,有朝一日竟然还能从李橙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等到了李橙居住的地方时,杨晔算是晓得李橙为何说出这般话来了。
高门阔院,门口还有小厮立着,他仰头,牌匾上刻着的两字让他微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喃喃念了一遍那两个字:“宋宅?”
李橙见他蹙着眉头,道:“不瞒你说,这就是宋学士的外宅,我原是打算同你一同住客栈的,也好有个照料,可是宋学士是我表叔,得知我要参加乡试,特意写信给我爹让我住进这里。”
“表叔面色温和,但是骂起人却凶悍的很,读书人你也是知道的,弯弯酸酸的骂人,次次见着我便说一个大男人带什么铜镜,总言里言外骂我不像个男人,我烦他的紧,他却还想把他胖的跟个球一样的女儿嫁给我,真是作孽。”
杨晔面情有些凝固,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橙会和宋学士是亲戚,也就是说他跟宋一煜是表兄弟,宋一煜于是阿喜的表哥,还真是国民表哥了,事情也真是够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