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眉心一紧,才知李橙和宋家罩在亲属面具下的真实渊源,不过是李家靠宋家的的官职庇护,宋家靠李家的财富支撑门面,可以说亲友之间互相帮扶,也可说是相互利用。
倒是真应了那就话,许多明面上瞧起来牢不可破的关系,实际上暗地里早已经烂透了。
不过听李橙这句话,他心中却是暗然一暖,李橙至性相待,他能交到此般好友,实在是运气,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同他说明他跟宋家的渊源。
宋庭游是在偏厅见的杨晔,两人进厅宋庭游便打发走了李橙,随后厅里只有他与杨晔时才不紧不慢拖着声问:“此次会试可有把握啊?”
杨晔垂首,见此番前来下人连一杯茶水都不曾斟上,便知了宋庭游的态度。
他面露痛心疾首之态,娓娓将自己发热腹泻之事道来,随后又道:“是小生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可此次遭遇实属意料之外,还望大人再给小生一次机会。”
宋庭游坐于高位上,全然没了昔日的态度,皮笑肉不笑:“机会?你参考这么多次,昔日倒是懂得规避,不曾让人害了去,今朝会试却遭了人暗算,哪有这般巧的事情,老夫瞧你便是存心为自己辩解!”
杨晔拱手:“大人,此次会试小生自知发挥失常,等三年后会试,小生必然会给大人满意的结果!”
“老夫等你三年,你怕是当偌大的纪朝没了读书人!竟还大言不惭妄想老夫再给你机会!昔日觉你识趣,今朝才知不过也是泛泛之辈!”
宋庭游心有怒火,新帝登基不足三年,昔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帮扶的臣子屈指可数,如今上位,指不定哪朝便端了昔时得罪过他的臣子,朝廷人心惶惶,个个急着稳固位置,这是新底继位一来的第一场会试,皇帝必然会重用自己选拔上来的新臣,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谁不是放长了眼光早早下手拉拢这些读书人。
他本以为自己动作快,时运不错在祁平城提了个有望之人,会试结束便屈身前去找杨晔询问考试结果,谁知什么都不曾道,反而瞧见了病成烂泥一般的人。
到底是经不起大场面的乡野之士,倒是应了宋一煜那句话,运气让杨晔爬了起来,到了真正的考验面前便不堪一击了,可把他气了个好歹!
昨夜他想了一番,事出确有意外,杨氏是有些才学在身上的,会试还未曾放榜,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可细细一想,杨氏那副病态,定然是不可能拔得头筹了,这些年他看过的考生太多了,会试非儿戏,带着病躯如何能跟万千考生拼,即使侥幸入了榜,那又如何,若非头筹,皇上必然不会重视,殿试之上也不会多加关注,而他帮扶一个会试反响平平的书生,恐怕白白遭人笑话。
无名之辈他实在是赌不起,往后若不能在朝廷帮宋家,他的心思便都是白费,倒不如现下把心思放在李橙身上。
再者,听妙妙说孙蓼染那丫头也瞧不上杨氏,为了此事还和他爹哭闹,事情确实不好办,为此他得彻底把人给打发了,省的往后不依不饶想来攀附宋家。
“事情到底为止,若是你识相些便知好聚好散这四字,此后不许再去纠缠蓼染,若你不知好歹,休怪老夫无情!”
杨晔面上惨然,心里却乐呵的不行,宋家人唯利是从的嘴脸在一介书生面前当真表现的淋漓尽致,若非他无权无势,恐怕还瞧不了这般事态。
他表现出受辱的神情,挺直腰板拿出读书人的清高,怒声道:“不曾想大人竟是这番不近人情,连一时失利也不愿谅解,小生只当没来过这学士府,到底是小生高攀不起学士府的门楣,彼时定要让大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