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修建这般利民的水利工程,朝廷一般都是直接征收男丁,是不予工钱的,因此即使是建造利民的体系,可百姓也不太乐意这些事情,多数是受压迫被迫完成的。
百姓心里不情愿干,效率自然就低,管事的官员着急,手下的士兵也就对百姓拳脚相向,由此修筑时十有□□都会发生暴动。
杨晔是从乡野出来的,自然是理解百姓的想法,虽然说朝廷的工事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可许多百姓不能做长远打算,只瞧着眼前家里的青壮力都修筑工事去了,而且修筑的时间里没有工钱,无法养家,家里日子难,怎能不怨怼朝廷。
他当然也想给百姓发放工钱,可惜朝廷给的钱也实属有限,他能做的就是给前来修筑的百姓管饱饭:“本官知道大家难,此次凡是家里有人参与了修筑水利的可以优先领取粮食。”
给了优待,大家也算是好接受些。
不日,朝廷调遣来修筑水利的两位大人就到了,虽说都是文官,但是两人常年游走在外,身体倒是比京中那一派文官强健的多,且皮肤黝黑,若非一身官袍在身,倒跟个辛苦劳作的庄稼人没有太多区别。
两位大人不骄矜,堪堪修整了一日之后便前去勘测地形,如此忙碌着从地形到购买修筑材料,征役,一番繁琐下来便去了半个多月,等正式进入修筑正轨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自两位大人来了以后,杨晔倒是轻松了一些,水利主修的事情有两位大人担着,他虽然也是懂上一些,到底比起常年修筑水利的两位大人来说有些像门外汉,索性就把功夫都花在了动员百姓参与修筑上。
正因为有他的优待政策,在治蝗的两个月里官民又打成了一片,百姓绝大多数还是乐于参与的,为此修筑水利的事情进展的格外快。
修筑水利的赵大人道:“这些年也是走了不少地方,征役的时候皆是派遣大量的官兵在村子里逮壮力,时时是闹的鸡犬不宁,像苏柳省城这般百姓主动投入修筑水利上的简直是凤毛麟角,还得亏杨大人四处游说,否则进展的也没这般顺利。”
杨晔劳心劳力不过是想早日归家,落在这些大人眼里倒是成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全心全意为朝廷做事了,他当然也不会否认,官腔还是要捏住:“此次前来苏柳省皇上再三叮嘱要把灾区的事情处理妥当,下官不敢负皇上所托,自知能力不足,只能费些苦功夫,不管成效如何,至少是问心无愧。不过好在有诸位大人费心,百姓又信赖朝廷,得以使此行顺利。”
赵大人笑道:“杨大人过谦了,您费的心诸人有目共睹,待回京下官定当如实禀报给皇上。”
杨晔拱了拱手,又道:“依赵大人所看,水利何时能建成?”
“按照杨大人所说,水利建造于蝗虫的产地,断其根源,但是满仓县到另外几个县城的距离不小,算是不小的工程,少说也是要五个月的,但是此次参与修筑的百姓诸多,官民又齐心协力,干劲十足,若不出意外,年底可完工。”
闻言,杨晔松了口气,只要在年底能赶回去,也便不失对阿喜的承诺了。
此时京中杨家宅邸内,阿喜正和许秋荷在院子里缝制衣物。
“现在月份大了,别做那么多活儿了,当心累着。”
阿喜放下手上得针线,笑着看了向许秋荷:“现下比以前还贪睡了,做不了什么就嫌疲乏。”
许秋荷从他的身旁坐下,拾起篮子里的小老虎,笑道:“这些日子都绣了多少了,还怕你肚子里小家伙不够穿吗,想歇歇着就是了。”
阿喜把手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笑容温和:“小孩子都是长得很快的,衣服一会儿就穿不了。”
“就是再长得快那也耐不住你那一箱又一箱的衣裳。”
阿喜有点不好意思:“那还不是阿晔买的布匹多嘛。”
说着,他不禁轻叹了口气:“时下犯懒不爱走动,明眼都觉着自己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