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瞧着家中生意火热,孩子蹦蹦跳跳的样子欢喜,但是赵家夫妇心里总觉得玲珑这行径,透露出一种急着长大能顶起家族的揠苗助长感。
别家都是长辈催着小辈快点懂事,到了他家,却是长辈希望小辈不必太过焦灼,凡事徐徐图之。
这种焦虑渐深,就在赵父赵母忍不住与女儿谈心的时候,他们发现女儿变了。
不仅是在家中时日渐长,欢喜多了,就连生意场上一改往日大刀阔斧的风格,改而潺潺溪流之风。
赵父老怀甚慰,听管事汇报了今日铺子里的境况,哈哈大笑,“不愧是我赵明生的孩子。进时长刀善舞,慢了却稳如龙钟,有我当年之风。”
丈夫得意如厮,做妻子的岂能不快哉?
赵母收针,将绣好青竹纹样的笔袋子铺在桌上,笑道:“玲珑乖巧,秋意也不错。昨日学堂夫子说小郎新作的文章可称上等,台阁体也练得像模像样。”
赵父呷一口清茶,难得大气,将桌上一盘绽粉色的甜心奶圆子端到赵秋意身侧,“阿耶知你辛苦。你阿娘赠你笔袋子做礼,阿耶便赠你一碟子点心吧。”
这点心是玲珑早前亲自做的,用新开的凤仙花碾出汁,调了清水和面,掐心是熟红豆过筛的绵团。样式简单,胜在取了时令刺梨泥肉做胚芯。
早已经尝过一盘,依旧留恋不已的赵秋意默默拱手,谢过阿耶。
阿姐做的点心,只吃一盘就腻了吗?
不可能的!
中秋一过,赵家铺子稳定有序地运转起来。
赵父收入门下的第一批弟子渐渐上手,赵玲珑根据赵父最终给定的结果将他们派到几个实缺又关键的位置。
番椒生意吸引来的人并不仅渝州城人,往东是大片剑南富饶的城池,听闻贩夫走卒口口相传,慕名而来。
往西是西域,有突厥、月食、胡羌等东来大唐,采风睹风土人情,亦或是生意通金银,政治畅达,渝州城是歇脚必过的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