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那么天真无邪的童倦,他狠不下心杀了他,但他想把那么干净的人一起拖到淤泥深处,跟他一起变得阴暗。

那些事他都不知道,真的以为自己一直都对他很好,其实他一点也不好。

徐采柳撑着拐杖下来上卫生间,进去之前侧头朝门外看了眼,顾松言和童倦并肩坐着,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说的什么她听不见。

松言伸手揉了下他的头,侧脸有清浅的笑意,但并不是恋爱那种幸福,反而是带着一点无奈和苦涩,仿佛很疲惫。

童倦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又说了句什么。

徐采柳站了一会,眼神一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似乎能将他们硬生生烧穿。

那年她们先后结婚,童立诚虽然脾气炸性子大,但对邓书仪却是极度宠爱百依百顺,尤其在她后来怀兰泽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跪着给她穿鞋,完全忘了自己那句军人除非国家不跪的誓言。

顾玉书温柔有礼,却也冷漠疏离,除了婚前那次醉酒便再没碰过她,活像是两个陌生人。

童倦有邓书仪宠着,童立诚虽然对他管教严苛动辄挨揍,可该有的疼爱一分不少,甚至带他去过军队里玩儿,而松言,他长了那么大顾玉书一次没有抱过他。

她不是看不出来顾玉书不爱她,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啊。

明明婚前、甚至求婚的时候他眼底全是温柔,全是骗她的吗,徐采柳想了快二十年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一夕之间变得像个陌生人。

松言说童倦恣意张扬,离开了他也活的很好,是他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