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极嚣张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这种人要么是太过自信,要么就是存心在那里威慑别人。封无昼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下去查探一番。
说服季星眠的计划并没有想象中顺利,季星眠仍旧是坚持着要跟他一起下去,“我可以自己隐匿,不用你帮我。”
封无昼很是无奈,“可是哥哥你现在身体不舒服,还是留在上面休息一会儿吧。”
他本意是照顾季星眠的身体,但联系到前面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凤凌轩也是提出要单独行动。几次三番加起来,季星眠心底跳了一下,倏忽冒出来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累赘呢?
与此同时,识海里那股针扎般的刺痛也跟着又冒出来。季星眠闷哼出声,抬手撑住旁边的墙。
“哥哥?”封无昼明显焦急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季星眠咬紧牙关,强撑着站直,轻轻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两人又说几句,封无昼确定他没事,这才悄悄溜了出去。等他一走,季星眠便再撑不住,扶着墙,身体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虽然这个角落足够偏僻,但也称不上是安全的位置。一直停在这里,难保不会有人发现。
季星眠连咳数声,右手扶墙,左手并指成刃摁在左耳后,缓缓拉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那针细入牛毫,上面缠着几缕细到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黑气,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黑气,而是一条条的黑色长虫,随着季星眠抽出的动作在不停乱扭。
它们似乎是不能接触空气,银针抽出的越长,它们就扭得越厉害,连带着季星眠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这个过程无疑是漫长且痛苦的,季星眠却硬是咬紧了牙一声没吭,只是额间渗出了些薄汗,洇湿了几缕垂在额边的碎发。
再长的针也有抽完的时候,季星眠捂着唇咳嗽几声,将喉间浮上的腥甜强行咽了下去,低头开始打量手里那根针。
那些虫子在被银针被完全抽出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像头发丝一样缠在上面,针上没有什么特殊的铭刻,甚至连质地都和普通银针没什么两样,只是磨得太细了些,是会被大姑娘小媳妇嫌弃实用性太差的那种。
季星眠目光微凝,确定在针上找不出什么线索,又认不出虫子的来历,便从怀里摸出枚玉盒,暂时将银针连着虫子一起放了进去,决定等下见到凤凌轩之后再问对方认不认识。
先前一直头疼不断,季星眠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记忆回溯而产生的副作用,并没有产生怀疑。
直到方才封无昼说让他休息时,他心底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累赘的念头,季星眠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潜意识里暗示,并左右着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