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两步,季星眠便觉得脚边便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见是一副木边框着的东西。他心底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翻过来一看,发现还真是封无昼昨天硬抱着他画的那张秘戏图。

昨晚封无昼是和他一起睡的,今天又是一大早就走了,他到底是哪来的时间搞这些。

季星眠半是羞赧半是气恼,迅速把画框塞进角落,眼不见心为静。

经过这一打岔,季星眠心底氤氲着的失落也散了大半。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想起醒来之后还没有正式去和主人打过招呼,便出门去寻对方。

外面天已经亮了很久,季星眠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蹲在树下,双肩一耸一耸。

担心对方可能是在哭,季星眠迟疑片刻后过去,轻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醒了啊。”女童似乎知道封无昼已经走了的事情,见他一个人出现也不奇怪,打了个招呼就重新转过去继续自己的动作,“我在给它准备后事,它快要不行了。”

季星眠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不是在哭,又低头去看她准备后事的东西,见是一只兔子。

那兔子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煞是可爱。只是双目微阖,气息微弱,显然是真的快不行了。

许是过去有过相关的记忆,季星眠用手在兔子身上按了两下,很快辨别道:“它应该还能救。”

“是能救。”女童头也不抬地道:“但是我不想救了。”

既然愿意给它准备后事,显然不是真的不喜欢它,又为何不救。季星眠想不明白,“为什么?”

“它在这里活不下去的。”女童停下来,摊开自己嫩白的掌心,“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它一下,它就变成这样了。即便救过来也没办法,它只有它自己,太孤单了,还不如早点转世。”

季星眠:“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小心掉下来的吧。”女童又开始继续挖坑,“这里跟外面有缝隙,我们出不去,但它们能进来。”

“你们出不去?”季星眠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发现吗?”女童转过头来看他,“这里是死地,我们都是已死之人。”

“哦不对,这样说好像有点吓人。”女童又慢吞吞地补充道:“只有我们是,你暂时还不是。”

季星眠:“……”

已经死了好歹还是尘埃落定,那种没死却知道自己可能快死的感觉才是真的吓人。

好在季星眠还算淡定,并没有失态,女童却好像很是失望,“你怎么什么都不怕啊。”

“不是。”季星眠想了想,“我还是有怕的事情的。”

“嗯?”女童来了点兴趣,“那你怕什么?”

他怕的,都是和无昼相关的事情,但这却不太好对一个女孩子说,虽然这女孩子看起来似乎还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