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秋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热情的姑娘们阻拦了片刻。就这么片刻功夫,华胥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秋哥现在想拿根面条上吊。

他呕得老血都快吐出来了,心中是满满的悔不当初——没事跟人家聊什么聊!这会儿好了,把华胥弄丢了!

他一面担心华胥细皮嫩肉被那些虎狼似的姑娘占了便宜,一面又担心华胥自己把持不住,轻易失了赤子之身,心中急得火烧火燎的,沿途凑上来的姑娘差点被他大力掀翻!

好不容易揪住个小厮,谢逢秋这样那样严刑逼供了一番,小厮涕泗横流两腿打战,给这个煞星指了通往后院雅间的路。

谢逢秋甩手松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赶。

另一边,华胥被婢女引着,毫无所觉地在雅间落了座。

直至这时,他才发觉这小楼的气氛有些古怪了,不提来路上那些略显怪异的声响,这雅间的布置也十分怪异,吃饭的一间小屋子,有床就算了,床还忒大,床沿笼着若隐若现的红纱,烛台造型精致,香炉袅袅燃烧着,整个房间充斥着柔腻的香味。

华胥不悦地皱了皱眉。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进来两个衣着单薄的小婢女,步履袅娜地走了两步,往他面前的桌上,摆了一壶酒。

华胥暂且压下心中的疑窦,问:“菜呢?什么时候能上?”

两个小婢女对视一眼,咯咯直笑,其中一人盈盈一拜,柔声道:“仙人莫急,妈妈正叫人准备着呢,这是我们玉香楼特有的好酒,仙人不妨先尝尝。”

另一人掩唇娇笑,闻声应和道:“对的对的,妈妈特意让我们嘱咐仙人,这酒啊,‘强身健体,生龙活虎’,喝了直让你觉得赛神仙呢!”

华胥将这句话四舍五入一下,怀疑得直皱眉,“……这酒还能有益于修行?”

两个婢女笑作一团:“那要看仙人‘修’的是哪种了!”

她们说完便走了,华胥拎起桌上的小酒壶,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他心想:这不是一家黑店吧?

这样一壶其貌不扬的酒,竟也敢打上有助修行的旗号。五大家这些年的管理如此松散了吗?

他又小心地探查了片刻,毫无收获之后,倒了一杯澄澈的酒液,踟蹰着放到唇边,正要亲身尝尝。

却说谢逢秋,他只知道华胥在后院,却不知在哪一间,只好大张旗鼓地一间间推开了看。

看了一路下来,满眼都是不堪入目的情景,吟哦喘息此起彼伏,秋哥生平第一次,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匆匆离开。

他红着耳根抱怨:“天杀的华胥,以后一定要把你锁在屋子里,看你还乱跑……”

他又推开一间房,里面有一人,清清冷冷地坐在中央,衣衫端正,周围没有莺歌燕语,洁白的衣衫与这淫声秽语的花楼格格不入。谢逢秋仿佛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差点喜极而泣,“我的天爷啊,可算找到你了!”

他三两步跨进去,走到一半,忽然看见他递至唇边的一杯清液。

他顷刻间僵在原地,一刹那脑子里纷纷扬扬闪过无数念头,最后落在曾经心念一闪的‘助兴酒’上,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本能地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盏!

“你干嘛?”他动作太急,洒了华胥一手酒液,后者皱着眉甩了甩,冷声问道。

“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