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岭里头的勾当,会由王副将带领手下清查,写成公文,白纸黑字,上报到京城。
至于恭王,她已经打定主意,若能撬开她手下那些人的嘴,挖出她的切实罪证,那是再好不过,而假如她们果然训练有素,宁死也不攀出恭王来,她便是让人硬做,也能将证据给做出来。
只要夺了军备库,牵制了神武军,恭王就是一条被斩去四爪的蛟,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为了除恭王,哪怕是在史书上落下不择手段,清除异己的名声,她也甘愿。
楚滢牵着身边人的手,只觉得眼前春日和暖,与她心中肃杀寒光极不相称,两相映照,滋味怪异得很。
“苏大人,”她轻声道,“你说,我这登基一年以来,和你学得怎么样?”
苏锦看了看她,眸子里透出一丝暖意。
“陛下聪慧,胸有丘壑,哪怕没有臣,一样能做得很好。”
是吗?
楚滢眨了眨眼,忽地觉得有些发涩。
前世里,后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她自认的确做得尚可。这样说来倒也是对的,她如今的这些本事,确乎不是全仰仗他的教导,她后来坐在那张龙椅上,的确磨砺了挺多年。
但是今生,想来他应当陪在她的身边,再不会离开了。
“那不行,你可不许跑。”她笑得像是没心没肺,“把我教出师了,自己就想着躲懒了?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苏锦半垂着眸子,微微含了笑,“臣没有这样说。”
“最好是没有。我已经想过了,往后你做了君后,要是想在宫里躲清闲呢,也由着你,要是还喜欢朝政,我们便开一个君后临朝的例子,你仍旧如从前一样,好不好?”
“这还得了?”他觑她一眼,“不知多少大臣,要将太极殿的立柱都给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