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看见他小叔,愣了一下,说道:“下班了啊?这么快?”

“走吧,先吃个便饭,”江单洗了下杯子,放回架子上控水,扯两张纸巾精细地擦了手,看了眼时远,出于客气问道:“一起去?”

谁知时远点头便道:“行!”

江单最近火锅烤肉的吃腻了,便挑了家素淡的江浙菜馆,带着一个“闹腾的小崽子”和一个“更闹腾的小崽子”,其中还有一个总说些出其不意的话、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几个人一落座,江卓天又想拉时远打游戏。但时远却问江单:“一起玩?”

江单摇头,他修了一天的图,眼睛酸。

时远便说:“那别玩了。”

江卓天惋惜了一阵子,忽然想起来加时远微信。

江单看着侄子这个兴奋劲,随口问道:“他打游戏厉害?”

“太厉害了!”江卓天眼前一亮:“他游戏时长跟我差不多,却足足比我高了五个段位,我满城还是第一遇见这个等级的!”

江单看时远尾巴明明翘到天上去了还故意板着脸装淡定,便打击说:“学习不好的人总归玩游戏会厉害一点,命运总是公平的。”

“谁学习不好?”江卓天饶有兴致地说:“时远当初是我们学校的学神!班主任整天夸他天生聪明,你不知道吧,咱们读小学都读六年,他只读了三年多,一溜烟地跳级!”

江单重新审视了时远,算了下年岁,皱眉问你:“你说你今年大一,那你真的成年了吗?”

时远立即说道:“当然!如假包换的十九,不信我明天给你看我身份证——对了,你不是看过了么。我小学入学晚,八岁才上,所以跳了两次才和正常人一样。”

江卓天又喋喋不休:“时远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上次我在我小叔的电脑上看见他修你和明星的图,然后今天你又说你是工作室的新员工,你不会是一路跳级,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时远没说太细,就把之前跟江单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而后江卓天追问:“那你是去了清华还是北大?你当年是咱校第一,不知道多少人暗中打这个赌。”

也就只有被学业逼疯的中学生才要一点小事就打赌了,时远闻言说道:“那你们都赌错了,我——去了蓝翔。”

江卓天差点喷饭:“别逗我,我又不傻。”

时远认真道:“真的。”

江卓天觉得没趣,反正他没参与过赌局,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时远去了哪,反倒是江单若有所思,他知道英国有所大学直白地翻译过来发音就是“蓝翔”,而且是藤校之一。

如果真是这所学校……

江单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时远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说他是从意大利混过黑手党回来的江单信,但说他是从小跳级本科就上藤校的学霸,江单怎么想怎么别扭。

看来是过于先入为主地给这小子定性了。

有了这层愧疚,再看时远时,江单目光就温和了许多。但也只是暂时的,等察觉到几次时远盯着他脑后的发揪露出一副想抓的神情时,顿时又把这份温和给全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