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单在储物间翻找了片刻,这里其实没存放什么东西,基本上一目了然,却没找到碘伏,只有一瓶消毒酒精。

江单决定有啥用啥。

但时远却一见酒精就脸色一变,他原本两只手掌向上铺在桌子上,乍然之间藏到背后,并站起来连退两步,贴墙站着。

“江老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最近又没惹你,别玩这么狠行不行?”

“哪那么夸张,过来坐着。”

江单从小到大是属于乖巧的那种小孩,没受过皮外伤,全身上下洁白光滑不见一丁点疤,故而虽然常备着这些消毒药品,却没有切身体会过。

而时远上蹿下跳猴子似的长大,受过无数伤,用遍了五颜六色的药水,其中最为忌惮的就是酒精,因为这玩意实在太疼了,撒盐都没它疼。

深知其威力的时远贴在墙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试图假装自己是一张海报。

而江单从来不会勉强别人,他耐心地坐在桌边,准备好了棉签药水,等着时远自己过来,等了一会儿之后以退为进,慢悠悠地把棉签一扔,说道:“那就算了,你的身体你自己不重视,别人还能如何。”

语气中透着淡淡失望。

时远听后,一咬牙,视死如归地坐过去,手一伸,眼睛一闭,凶狠地说:

“……轻点。”

江单笑了下,他有时候觉得时远浑身充满侵略性,是个令人难以招架的男人,时而又觉得他皮囊之下藏着个绵软可亲的小孩子。

他曾见过时远对他家人、对他队友以及对陌生人的态度,确实如网络上所说话少且冷,但江单看见的时远,会找话题、会开玩笑、会臭显摆也会卖萌,总之就是……

还挺皮的。

而此时这只又皮又野的时远紧皱着眉,江单的棉签落在他伤口附近,已经红肿的皮肤上传来一阵刺痛,但他也只是手臂略微瑟缩些许,硬是忍下了。

倒是江单看着他手臂上瞬间暴起的青筋下不去手,江单犹豫片刻,起身推门出去。

后面时远睁开一只眼睛喊道:“你怎么走了?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居然不做到底?你去哪啊?喂——”

办公室里剩余的几个人听见来自储物室里的呼喊,愣了下,相继红了脸,吃吃地笑着。江单揉揉眉心,觉得走前应该把时远嘴巴给塞住的。

他下电梯的时候百度了一下酒精消毒疼不疼,看完后觉着时远这小子疼成这样一声没吭,倒是了不起。

等他再回储物室的时候,手里多了瓶碘伏。

江单特意把储物室的门大敞着,生怕工作室里多出些关于他的桃色编排——他知道那些闲着吃屁的人早就巴不得做这件事了,奈何江单感情生活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就算拿着显微镜整天盯着,也翻不出半点浪花来。

这样的光荣领袖或许即将止步于时远这小崽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