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祝燕隐缩在被子里,给他讲青石长街,讲西湖盛景,讲红烧狮子头与莼菜汤,还讲了花灯夜会,男男女女都会在那一晚出门,打扮得光鲜亮丽,期盼着能遇到心上人。
厉随问:“你去过吗?”
祝燕隐像是说困了,迷迷糊糊地答,我没去过,大哥不让我去,将来你陪我去。
厉随替他熄了床头的灯烛,又在黑夜中静静坐了一阵,方才起身离开。
祝燕隐:装睡好紧张,但幸好我一直保持住了优美的姿势!
翌日清晨,厉随又去了山中找潘锦华。祝燕隐则是带着祝小穗,再度轻车熟路地摸去刘家庄。
刘喜阳看起来已经差不多绝望了,走路都在飘飘打晃。
弟子趁机道:“祝公子,我家少爷确实身体不舒服。”
“那便快扶他去床上歇着。”祝燕隐很是关切,但关切归关切,就是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刘喜阳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祝燕隐则是在他的卧房中,兴致勃勃练了一整天的字画,一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有。直到吃晚饭时才离开,留下满桌字画,说是供刘兄赏玩。
于是消息就又传开了,其余门派都极为羡慕。一来祝府确实显赫,二来祝二公子的书画也确实难寻,盛传一字抵万金。
刘家庄的掌门也知道了这件事,特意去问侄儿,你什么时候与祝府有了交情?
“没有交情。”刘喜阳躺在床上,头疼欲裂,烦躁道,“许是……许是看我喜欢古玩吧,所以有空就过来多聊一聊。”
“若真如此,那你这烧银子的爱好也算是有了用处。”刘掌门又叮嘱几句,来回无非是让他借此机会,与祝府搞好关系,刘喜阳草草敷衍着答应,心里却是越发焦虑难安起来。
城外,万仞宫与天蛛堂的弟子仍在到处找人。
蓝烟问:“宫主,潘锦华会不会已经跑到了别处?”
“外袍上衣都在山里挂着,他现在顶多只穿了一条裤子,若往外跑,哪怕昼伏夜出速度再快,也必然会引起旁人注意,没消息就是还在山里。”厉随道,“去找吧,与先前一样,尽量不要伤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