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就陷入了沉默。
顾徵的办公室在几楼?
经过短暂的迟疑,云月闲再次按开电梯门,退回到前台处:“你好,顾徵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语气十分温柔:“女士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云月闲摘下墨镜,道:“家属也需要预约吗?”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公司有规定,无论是谁要见总裁和董事长都必须预约。”
云月闲:“怎么预约,扫码吗?”
前台小姐姐沉默了片刻,随后道:“您直接联系董事长吧。”
云月闲心道,我要是联系得到他还用亲自跑一趟吗?随后她就想起了自己联系人里的另一位顾家人,顾言志肯定知道他爹在几楼吧?保不齐他现在也在公司。
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顾言志的电话。
等了一会儿,对面接听了。顾言志的语气中明显带了几分疑惑:“云姨?出什么事了吗?”
云月闲开门见山地问:“你爹办公室在几楼?”
对面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十八楼。”
这楼层挺吉利。云月闲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向顾言志道了谢:“知道了,谢谢。”
看着母子二人的身影离去,前台小姐姐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拨通了董事长特助办公室的电话。
“刘特
助,太太来公司了,刚进电梯。”
云月闲拉着顾小满再次进入老板专用电梯,这一回,她十分坚定地按下了十八层的按钮。
顾小满问:“妈妈,你刚才是给大哥打电话了吗?”
云月闲点点头:“对。”
顾小满:“大哥知道爸爸在几楼?他平时经常跟爸爸见面吗?”
云月闲沉默了,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顾言志和顾小满都是顾徵的儿子,顾言志和父亲在一栋楼里工作,隔三差五就能见面,随时都能促膝长谈。而顾小满一年到头见不了父亲几面,对父亲的生活一无所知,父子之间疏远得像陌生人。
这么强烈的对比,她很担心小孩心灵脆弱受到伤害。可是转念一想,顾小满那么聪明,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顾徵真不是东西。
叮咚,十八层到了。电梯门缓缓开启,云月闲牵着顾小满的手径自走向顾徵的办公室。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透过玻璃看去里面空无一人。云月闲盯着门把手上的密码锁,十分大胆地输入了顾徵的生日。
滴,开锁成功。门锁发出了语音提醒。
云月闲有些意外,这密码竟然这么好破解?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环顾办公室内的陈设。
这间办公室很宽敞,看起来得有三四十平米,右侧是会客沙发,左侧是办公桌和书柜,书柜中间还有个可以转动的玄关,不难看出后面应该还连着一个房间,也许是休息室。
云月闲的目光忽然一凝,定睛看向沙发处。
沙发的右侧扶手处放着一个女士包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还是某顶奢品牌的夏季限量款。
什么人会背着限量款的包来见顾徵?还把包留在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空调扇叶摆动,吹拂过云月闲的刘海。她猛然转过身,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书柜中央那个门。她很好奇,很想看看门的背后是什么光景。
但是……她还带着顾小满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驼色衬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忙推门进来,满脸笑意地对云月闲道:“顾太太您来了,我是顾董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刘。”
云月闲瞥他一眼,问:“顾徵人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刘特助道:“太太,顾董正在楼下会议室和几位经理开会呢,顾董他开会的时候手机都开静音模式,所以才错过了您的电话。太太您找顾董是有什么急事吗?不如先跟我说说,等顾董开完会我立马替您转达。”
云月闲挑眉道:“怎么,他开会要开到明天?我在这儿等还等不到他了?”
刘特助一脸歉意地说:“太太您有所不知,顾董在工作上一直抱有精益求精的态度,每次开会都不一定要开到什么时候,熬到夜里十一二点也是常有的事。我个人不太建议太太和小少爷在这儿等着。”
云月闲听着这番话分辨不清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可以确定,顾徵就是不想见她。
“那行吧,你跟他说一声,我的亲情卡额度上限了,想给小满买点军训用的东西都买不了,你问问他准备怎么处理?”
刘特助满口答应:“我记下了,太太您放心,我一定转达给顾董。”
云月闲抱起小臂轻嗤一声,含了几分怒气道:“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天到晚找人找不着,常年缺席孩子的童年也就算了,不能连钱也缺席吧?他要是连儿子生活费这几千万都掏不出来,我们孤儿寡母就只好拍综艺节目挣钱去了。”
刘特助赔笑道:“太太说笑了,顾董怎么能让您和小少爷出去抛头露面呢?您放心,我都记下来了,一定转达。”
云月闲长舒一口气,转头问顾小满:“你有话要跟你爹说
吗?”
顾小满深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对刘特助说:“刘特助,麻烦你帮我告诉爸爸,我和妈妈最近挺好的。”
刘特助沉默了须臾,低下头说:“好的小少爷,我会转达给顾董的。”
离开顾徵办公室前,刘特助提议跟云月闲互加微信,说是以后如果顾徵没有及时接听电话,可以通过他来转达。云月闲没有拒绝,反正她也不想跟这个将死的老公有太多接触。
回到停车场,云月闲从车里翻出一包湿纸巾,卸掉了嘴上的口红。虽然她的本意是希望以优雅的姿态出现在万诚集团员工的眼里,但现在看来她刚才特意抹个口红好像是给顾徵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