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雨的课桌乏善可陈,空到可以在上面来回打弹珠。一支黑色中性笔,一本课本,连橡皮擦和笔记本都没有。虽然他上课的时候也偶尔记东西,没有交头接耳、睡觉走神的开小差行为,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看起来像想要认真学习的态度。
但今天林时雨连笔记都不做了。他安安静静坐着,手搭在课桌上,摊开的英语课本从上课开始就没有动过。
钟起边听课边做笔记,翻开下一张书页的时候,目光随着纸张的翻动偶然落到隔壁。那只搁在课桌上的手臂很瘦,手指不自然地蜷曲着,阳光裹着尘埃洒落教室,落在空荡荡的桌上,和一动不动的手臂上。
钟起直起身,靠在椅背上,侧头看了林时雨一眼。
好像在发呆,又皱眉很不高兴的样子,浅褐色的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嘴唇平抿,颜色淡得发白。
钟起注意到他的脸色。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琥珀似的眼珠在阳光里一转,落到钟起的脸上。
“没有。”林时雨说。
然后回过头,不再多说一个字。
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李忠出现在教室前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朝英语老师挥挥手。
“有点事。”李忠歉意地对英语老师说。
经过同意后,李忠的目光在教室里搜寻一圈,定在林时雨身上,“林时雨,出来一下。”
那双静止压在课本上的手臂终于动了。林时雨在周围人的目光中站起身,离开了教室。
走廊尽头的楼梯转角处很安静,李忠和林时雨面对面站在阴影里。李忠看了林时雨一会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