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雪芽还笑,给人当替身,找人当替身,都是笑话。

如今他成了这个笑话,他还不敢笑,也不敢哭,瑟缩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挑起他下巴的软底靴子收了回去。刚收回去,就有人上前跪在地上用丝帕仔仔细细擦了擦青年的靴面。

雪芽一瞅,发现擦靴的人是向来不喜欢他的王管家,嘴角不由一抽,但又不敢显露,忙重新低下头。

在没看到青年的脸时,他还敢用他这张脸卖惨,现在他只恨不得把脸藏得越深越好。

雪芽想谁都不喜欢看到自己的赝品。

他今日怕是死定了,他阿娘说他这辈子一定会有出息,他怕是注定要辜负他阿娘的一片苦心了。

静默片刻,雪芽终于听到声音响起。

“带走。”

极轻的声音,如玉石相碰。

“是。”

这句话刚落,雪芽后颈处重挨了一下,立刻人事不知。等他再醒来,是在一辆马车上,他被五花大绑,旁边全是箱子。

雪芽花了一刻钟庆幸自己活下来后,就偷偷用脸挑开车帘,想看看这马车是要去哪,可他刚挑开,一把大刀就横了过来,吓得他立刻缩回去。

外面传来讥笑声,“破兔子,仔细你的头。”

他才不是破兔子,要是兔子,也该是香兔子。

雪芽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他知道大部分男人最看不惯他们小倌,爱叫他们为兔儿爷,但雪芽想他已经被赎身,也算不得小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