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宫上下的人都畏他敬他,只有这只破兔子每次看到他,就傻乎乎往上凑,心思写在脸上,受了点委屈就立刻告状,想让他主持公道,仿佛他是对方的什么人似的。

但这一回,破兔子状都不敢告了。

崔令璟将人脸扭过来,拿出手帕将雪芽脸上的泪水擦掉,“你现在在朕面前,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雪芽僵着身体,抿着唇,由着崔令璟给自己擦眼泪。

为什么崔令璟要给他擦眼泪,崔令璟待他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是因为他要死了吗?

这呆呆的模样落到崔令璟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崔令璟顿了一下,“你若实在不想说,就算了,你在宁伏宫的处境,朕已知晓。朕现在还不能把你调出宁伏宫,但等过段日子,你还是可以回到朕身边伺候。”

说到这里,他用手轻轻摸了摸雪芽的脸,发现温热的脸颊此时都是冷的,不由皱了下眉。

雪芽到底在宁伏宫过着什么日子?

崔令璟脸色沉下去,想将雪芽提过的黄公公喊过来问话,宫里的人向来会捧高踩低,雪芽在这里受虐待,估计不是贺续兰的主意,而是伺候的宫人自作主张。

但仔细一想,崔令璟认为自己不能喊。若是喊了,必定惊动贺续兰,那贺续兰就会知晓他在为雪芽出气。

不能叫人来问话,也不能把雪芽调出宁伏宫,崔令璟见雪芽这幅可怜模样,怜惜心更起,在贺续兰那里起的燥热之气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