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孙韶霜以及带来的五六位高阶警员,齐齐嘘声惊讶了。
“像半根筷子这个玩,其实是镊子的玩法。”厉大队长指点着另一处道着:“看他们玩棍子的手法,玩到纯熟的程度,会像黏在手上一样,保证任何情况下都不脱手,……如果是金属镊子的话,他们能准确地戳到固定的点上,只要你放在口袋里的东西,镊子一触,不管是戳、挑,还是夹,他们都能偷走。”
“那这个夹石子的,是用这个了?”孙韶霜兴趣上来了,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对,两人对练那叫二龙抢珠,他们在打赌,五个石子中要夹住固定一颗,夹错夹漏都算输。”厉闯道。
又一位警员好奇插话问着:“那这个用三指做附卧撑的,也是练指力?”
“对,用工具的都是末流,真正靠两指偷东西的,才算是这行里真正的贼。”厉闯道。
“那这个鼻尖上放根香烟的是干什么?您挑出来有特别意义?”孙韶霜问。
“他在练习自己的眼力和定力,看不出来他真正擅长那一种技法的扒手,才是真正的高手,一般情况下,在作案的时候,新手免不了紧张、心跳加速、或者表情出现异常,我们判断很多时候也是眼神辨别的,但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是反扒人员能观察到的,比如这种……”厉闯道。
众人定睛再看,足足快进了十几分钟,那个人还保持着一动不动,而一只烟快燃尽了,烟灰长长一条,冒出来的青烟仍然是细细一线,他像雕塑一样,根本没有动过。
“呵呵,怎么听着像武侠小说里,练到呆如木鸡的层次才是高手?”一位男警愕然道,一点也没有取笑的意思。
“差不多就是这样,老扒手混进人群里,根本发觉不到异常,他不会左顾右盼,也不会眼神乱瞄,甚至根本不用遮挡的东西,他会寻找最佳时机,下手的那一刹那,会避开大部分目击视线和摄像头,根本无迹可寻。”厉闯道。
“那他怎么会被抓进来?”孙韶霜提异议了,落网也叫高手?
厉闯呵呵一笑,这个就意味深长了。指导员杨立诚插话了:“是我们上周逮了个销赃的,把他供出来了,他的诨号就叫烟灰,大名史秀峰,局里挂上号的人物了,从十五岁被少管所收容开始,已经当贼二十一年了,最长的被关过三年,以后被逮着每年总有一两回,不过,都不是现场抓获,而销赃被拿,基本都不承认,没有作案时间点的目击、监控录像,拿不到口供,检察院根本批不了捕,拘留几天我们还得放人。”
“哦……这样啊。”
孙韶霜黯然了,这些所谓的高手,并不意味着不失手,而是意味着,他们已经从每一次失手中不断总结和提高,不断规避着法制对他们的约束和处罚,直到让法制对他们形同虚设。
那,就这些在押人员了,他们在嬉戏、在娱乐、在玩耍、在训练,那怕一丝一毫的郁闷、难过、懊悔也看不到,当然就更别指望他们悔改了。
沉默间,又出事了,监控的一位警员道着:“所长,那胖子又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