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客气,可把所长紧张了下,赶紧敬礼,巴不得离开这个现场。
接下来,孙韶霜的眼光盯向纺织城反扒大队这位杨立诚指导员了,她思忖道着:“杨指导员,首先我为我的自大道歉,您的提醒是对的,对付这个胖子确实很难。”
“孙教授,您别客气,我是和他们打交道多,太熟悉了。”杨立诚不好意思道。
“那我就不客气地向您请教了,帮我还原一下作案的过程,不必要那么精准,我需要了解一下,这活究竟怎么干的?您看现场,两楼夹恃,视野开阔,不是扒手下手的最佳地点吧?而且,这不像景区和公交车上通过挤搡可以靠近下手啊,像这样的作案,我倒还真忽略了。”孙韶霜道,所谓犯罪的研究,是先有犯罪,后有研究,在发现之前,研究犯罪和思路和罪犯,要差很远。
“这位失主的口供上说,回忆可能是有人给发广告,那个时候丢的,等他走到路边想通过手机找个网约车时就发现手机不见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敢猜测,不过这个发广告的,应该有问题。”杨立诚道。
“发广告的?”徐佑正诧异道了句。
“市井里玩法是千变万化,他们装假警察都干过,派出所再细查一查,多问几个失主就能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应该是……能转移注意力的事。”杨立诚道。
“转移注意力?”孙韶霜愣了下。
“这是学偷的基本功,会故意拍你一下肩膀,或者挤你一下,你的注意力被转移后,就方便他们下手了……被掐之前的监控我看过,应该是这个:肥布和同伙走到这儿准备选择这个地方下手,然后肥布蹲在天桥下,从监控上消失了,他那个同伙,就是昨天从拘留所放出来的那个平三戈,从桥洞走出去……您再看下……”杨立诚道。
周宜龙拿着手机,在路上已经分析过了,那个顶着布条,奔向配电箱拔线的,虽然没有拍下面孔来,可据大数据对身高及其他体貌特征的判断,应该就是平三戈,估计是被教唆干这活了。
孙韶霜有点嘴苦似地咂摸几下,喃喃道着:“地下团伙的培训简直是立竿见影啊,一天就上工了。”
“现在稍有点头脑的嫌疑人,反侦察意识首先要躲开监控,只要监控黑了,接下来就容易了,来上几个同伙,从这儿出来的人群里一扫过去,扒上一堆财物就溜,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杨立诚道,他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就站在路口搭讪,一个装做认错了搭讪,另一个早偷你东西了。或者更简单一点,三五结伙,或碰瓷、或寻恤、或找茬拌嘴,不管搞什么事都是虚张声势,唯一的目的就是偷走你随身的财物。
孙韶霜听得认真用心,周宜龙都打开手机录了,末了徐佑正道着:“孙教授,让您见笑了,我就再尽力,也力不从心啊,刚才交通堵成什么样您看到了,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期,都是扒窃案发的高峰,110的出警根本赶不上,时间长了,群众失望值比期望值要高得多,可能大部分都选择不报案,丢点东西还不够去派出所来回麻烦,大部分不一定能找回来。”
“今天有案发有多少?”孙韶霜方向变了,好奇问。
“从110指挥中心和各派出所的统计计算,目前有121起,处理了三十二例,各反扒大队当场逮到的嫌疑人有三十六人,我今天跟着杨指导在纺织城一带,到中午离开时,抓到了八位。”周宜龙道,现在已经开始统计全市的发案率了,听得这数字,徐佑正心跳了跳,就这水平,还是专门叮嘱各大队加强防范的结果。
“哦,有三分之一防住了,效果还可以,但是,如果存在大量失物而不报案的情况,这个数字还会上升一大截,徐总队长,你们以前通过销赃渠道查过没有,每天丢失大量的手机、钱包、身份证等等,现在大部分都是智能机,扒手可没有刷机和二次销售的能力吧?”孙韶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