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三戈好奇问道:“和哑巴比呢?”
“嗯,那你不行,哑巴经验多,跟马剃刀还混过,一般人不是他对手。”布狄道,此时才知道,哑巴曾经是小刀客,又玩过镊子,后来才放下工具学手艺,他胜在经验丰富,那一派都接触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哦,这样啊。”平三戈失望地道,现在顶多比身边的这一对二货强一点,哑巴都是他无法逾越的一个高峰了,更别提还山外有山,像桥爷和大表姑那样传说中的人物。
三人说话间,平三戈又伸手一夹,准确夹住了一只,稍偏,那苍蝇飞起来了,可惜是翻滚,飞了不远又落地了,细如毫发的腿被夹断了,又废了。
“没那么容易,就手扣苍蝇,大院子(拘留所)里那帮货都没几个能办到。”熊二强道。
布狄很不中意地斥着他道着:“所以才让你好好学习啊,不学不练,你怎么进步呢?怪不得你丫这么大了还是给人当马仔的料。”
这一训,说得熊二强好不羞赧,看来不学习,当贼也当不好啊,但二强兄弟笨啊,他犯难地看着嗡嗡直飞的苍蝇道着:“布哥,那咋练呢,这没十年八年功夫练不出来啊。”
“不是不是,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玄乎,这怎么讲来着……哎,老家伙,你看啥呢?”布狄搜肠刮肚,找不出装逼的词了,又盯上古风城了,此时他却发现古风城正怔怔地看着平三戈,而平三戈却凝视着飞来飞去的苍蝇,似乎在寻找又一个下手的机会。
老头呵呵了两声,布狄凑上来听,然后把这位偏瘫亲人口齿不清的话翻译出来了:“我爹说:心静、耳聪、眼明、手轻。他说你心不静。”
“啊?说我?”平三戈指着自己道,不服气地驳着:“我够静了。”
“心静不仅仅是安静下来,而是你心里对所做的事没有任何抗拒,自得其乐,和生活所迫是根本不同两种心态……好之、乐之者才能看到那个刹那。”布狄翻译着桥爷的话,老头又呵呵几句,布狄好奇看着平三戈问:“我爹说,这是一门恶毒的手艺,干得都是断子绝孙的活。他问你,你心甘情愿当一个贼吗?”
平三戈一愣,表情犹豫了。
桥爷古风城意外地笑了笑,和附身的布狄又说了句,布狄翻译道:“婊子无情贼无义,有感情当不好婊子,心里如果还存着点道义,也当不好贼。道义,就是你心里的杂念。”
对啊,你并不心甘情愿,又怎么可能心领神会。心境肯定要影响境界的。
贼王的理论把平三戈听愣了,他思忖着,这位贼王比哑巴还要高不止一个层次,哑巴可能看到的只是表像,而贼王,却看到了他的心境,有所羁绊,所以不可能无所顾忌。
沉吟良久,桥爷古风城看着平三戈,很复杂地审视了他一会儿,却是有所失望,吃力地起身,布狄搀着他,仍然是频履艰难的一个偏瘫患者,回院子里去了,早着听了良久的熊二强出声道着:“嗨,布哥,我心甘情愿啊,也教教我啊?我不怕断子绝孙,反正我也娶不起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