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高。”徐佑正轻声道着:“每逢有什么集会,都是扒手的盛会,人多眼杂,再多的便衣也无法布控,而且多数是团伙作案,一手偷,一手转移,除非在偷的一瞬间人赃俱获,否则我们的人都会被贼反咬一口……现在又是晚上,您看我们的远距监控画面,根本辨别不清这么多人脸,就事后抓,也要遗漏。”
徐佑正放大了电脑上的一屏监控画面,黑压压的人群,一片一片的人脑袋,聚集在蔚兰花城大门左近准备入场,那种公共场合,还真不好控制,四面八方都是手机摄像头,他们拍不到违法,但要执法稍有点纰漏,用不了几分钟就都给你传网上了。
咝……梁厅没料到这么棘手,倒吸凉气,抚着下巴了。
“类似场合的扒窃,会集中在两个时间点,一是进场,要狠狠扒一批;二是离场,散场的队伍,还要丢一批……您看,又有案发了。”徐佑正指点着,是一阵嘈乱,打起来了,而保安队伍还被堵在外围。
“嗨,我说老同学啊,你怎么比我还无动于衷啊。”梁厅坐不住了,出声道。
“专业的事,您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徐总队长,对于公共场合不可避免的这种情况,您有办法吗?”孙韶霜问。
徐佑正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我也没有,不能几万人的场合,我们就出动上万警力挨个看着啊,作为一名指挥员,您得从大局着眼,您别误会,我不是给您上课,而是要一步一步叙述清我的思路和想法……现在这个局面是这样,肯定会集中在二十点开场之前这个时间段发案,聚集三万人左右的公共场合,有可能把上百个、甚至几百个隐藏在人群里的扒手及同伙全部抓捕吗?”孙韶霜问。
肯定没可能,而且肯定也不可能这么做,徐佑正摇摇头,回到了惯常的无计可施表情,长久以来,被这种两难情况困扰很久了。就即便是扒窃嫌疑人站你面前,他没偷你不能抓啊!他偷的时候你未必能看着啊,就看着,他不偷了,他同伙偷,你不又漏了?
“所以,干脆维持好秩序,有警察现场巡逻,反而会让他们稍稍收敛一点。”孙韶霜道。
此时,到现场的警车已经在屏幕上看到了,慢悠悠地巡逻,但只限于在外围,自入口聚集的人众根本看不清情况,维持秩序的在手拉着手组成人墙档着。
“那我们……”徐佑正犹豫地道,这往下,总该干点什么吧?他看着孙教授,似乎欲言又止。
“我们队伍已经出发了。”孙韶霜道,切换着屏幕,和现场通着话问着:“任副局,你们那儿情况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全部派发完了。”市局副局长任兆文的声音。
“好,马上奔赴现场,务必约束所有参案人员,按计划行事。”孙教授道。
“是!”任兆文道。
屏幕上,任兆文在和一队便衣讲着什么,徐佑正却是注意到队伍一侧,一辆黑色的依维柯闷罐,那是运输“东风”的车辆,“斩手”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在这儿,而这个需要却让徐佑正心里揣揣不安,故做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