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出来后,他们才发现其中一个还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他浑身鲜血,已然昏迷,肩头位置被一根尖利木棍贯入,鲜血干涸,短袖布料的残片黏在皮肤上,被血浸透,干得微微翘起,看起来情况很严重。
相对而言,被他护在身下的青年反而安然无恙,因脱水晕了过去,额头有碰伤,除此之外,并无外伤。
护士们简单查看后,消防员帮着他们将白衣青年抬上另一个担架,谁知刚碰到青年的手,虚弱的青年猛地抓住他手臂,半睁着眼睛,气若游丝的说:“先……先救他。”
护士们都有丰富的从业经验,自然能断定谁找谁后,稍作安抚,答应他的请求。
他们能看出来,黑衣少年的确伤得更重。
得到准确回应,青年几乎涣散的目光才慢慢敛下,表情安心,闭目彻底晕厥过去。
一群人协力将放上担架的两人一前一后抬下废墟。
刚要放上救护车,不远处飞驰而来一辆救护车,车尾后面跟着一辆低调的漆黑豪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众人面前,救护车开了门,训练有素的护士与医生从容下车。
与此同时,“咔哒”一响,豪车后座车门一开,西装革履的青年推门下车,袖沿边的银色腕表在刺目阳光下,泛着光。
*
乐意醒来时,天还亮着。
他睁开眼,晃神了一会儿,视线对焦,周围清晰的摆设与布置,步入视野。
蓝色帘幕,刺鼻消毒水味道,走廊凌乱脚步声。
乐意闭了闭眼,回过神。
这里是医院。
他起身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后脑勺如遭钝击般,疼得他眼前徒然天旋地转,又头晕目眩地躺回病床,半晌起不来。
他闭着眼,忍下疼痛,拾掇昏迷前的记忆。
坍塌,拥抱,鲜血……
削尖的木棍狠狠刺入后肩,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少年沉静的脸色很白,朝着他扬起一抹笑,安抚他说,不疼。
“啊”地叫一声,乐意捧住脑袋,脸色苍白。
霍赢……
乐意猛地睁开双眼,焦躁地逡巡病房。
干净又整洁的单人间,却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霍赢不在这里。
他飞快下床,穿好鞋往外走,不料手背还插着输液针·头,他一走,瞬间将立在旁边的输液杆扯倒。
噼里啪啦的响声很快惊动门外的人。
乐意没注意别的事,只顾着埋头一把拽下输液针,疾步走出门。
下一秒,他跟推门而入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比他高一个头,他脑门恰好撞在对方下颚骨,两人顿时捂住伤口退后,同时哀嚎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乐意抬头一看,见到满脸淤青且有些狼狈的熟人。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