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非给他买了烤红薯和炒栗子,让他趁热吃。

俩人在站前广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墓园。

冬天的墓园更加萧条,柏树森森,小径旁积着残雪,石碑林立,默默地看着两个突兀的访客。

门口开着个卖祭品的小店,虽然现在不允许烧祭,香烛纸蜡什么的卖不出去,卖花倒是还能维持生计。

纸花绢花塑料花应有尽有,还有成套的酒食鲜果,小碟子小碗装一篮,既方便又简单。

讲究一点的会选温房里养出来的鲜花,扎成一束束装在泡沫盒里。

夏云则鼻子灵,一进门就闻到花香味,然后这个买火车上零食都嫌浪费钱的家伙,硬是挑了一束比纸花贵十来倍的白菊花。

陆远非就不明白这冷风一吹就要凋零的玩意凭什么比永久保持美丽的塑料花贵那么多,不过他从不计较这个,能哄小教练高兴,这钱就花得值。

老板一见冤大头来了,又拿出一张天地银行发行的冥界黑卡,吹得天花乱坠,情真意切,好像不给祖宗送一张就枉为孝子贤孙。

“现在纸钱元宝都不让烧了,再说先人出门带那么多现金也不方便,对不对?”老板打开盒盖让他们看成份表,“这卡片,糯米纸做的,融到酒里浇下去就行,不用烧不用燎,纯天然绿然无污染,无限额度,先人购物拿出来一刷也倍儿有面子,对不对?”

夏云则被他绕晕了,感叹高手在民间,这推销能力拉到煌世,库存的卡都不够他一天卖的。

他上辈子被当成女孩儿养大,虽然裙子一掀是个带把的,但是被束缚久了,潜移默化,脑袋里多少有些三从四德的封建余毒,总想在“婆家”面前表现得尽善尽美,讨人喜欢。

呃……现在这个情况,大概要换成“讨鬼喜欢”。

陆远非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认为人死万事空,什么“泉下有知”“轮回转世”都是扯淡,祭扫不过是寄托生者的怀念和哀思罢了,至于烧冬衣烧纸钱,在他看来都是智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