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的人生是截搭的,拼凑的,像鹤氅配西装一样不伦不类的。

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没人会想到他是个空降兵,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他敢讲,又有谁敢信呢?

可是内心深处始终燃着一把火,无法止熄,蠢蠢欲动,烧得他坐立难安。

他想让陆哥巨细无疑地洞悉他的一生,感同身受地体会他的境遇。

他想让陆哥含情凝睇他的灵魂,而不是那个被他寄宿着身体,却与他毫不相干的健身教练。

他想做陆哥的公主。

即使不完美,也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空调暖风开得很足,烘得人脸上红通通,鼻尖冒出几滴细汗。

夏云则沮丧地把脑门贴在车窗玻璃上,给自己发热的脑袋降温。

他终究是个怯懦又凉薄的人,掠夺了别人的命运,却仍抱着独善其身的奢想。

陆哥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鄙夷他不男不女的前世?会不会嫌弃他自私贪婪又无耻?

夏云则越想越害怕,车里虽热,手脚却凉冰冰的,一遍一遍自虐式幻想陆远非跟他恩断义绝的场景,很快把自己折磨得眼圈泛红,眼泪滴溜溜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