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彦手有些颤抖,他必须冷静下来,好歹他也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的,总比李喻这个半路出家的要强上午多。不管怎么样,他就算没有认真温习,多年来的底子还在,不可能考得比李喻还差。
陈府中,陈濂见到文瑾白也是百感交集,想起含冤而死的老友,心中更是难受,“阿白,你受苦了啊!”
文瑾白心中虽然凄然,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早就已经过去了,他反倒安慰起人来,“陈叔叔,这些苦都不算什么,好歹也都过去了。”
陈濂说起了文家出事后,京中的局势,由于小人当道,京中乌烟瘴气,他们这一批忠良也是被贬谪的贬谪,辞官的辞官。他们一家也是看透了世事,心灰意冷之下便也告老还乡了,听说了文瑾白被发卖往南,他们也是一路走来一路打探他的消息,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遇到了。
“阿白,以后你便是这陈府中的公子,你就安心在陈府住下来,这里便是你的家。”陈濂说道。
文瑾白很感激,却谢绝了,“陈叔叔,我已经成亲了。”
“什么?”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了,陈子濯急不可耐的问道:“阿白,你跟我们说,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人逼你的?你跟我说,我去扒了他的皮。”
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够配的上如玉如兰九公子,文瑾白突然说成亲了,定然是有人逼迫,绝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们陈家在这清河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相信有父亲出马,一定能替阿白解决这件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濂回过神来也关切的问道。
文瑾白微微一笑,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当初他被定罪,发去教坊司,原本教坊使也是很同情他们文家人,就安排了他前去织造坊做事的,织造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一点的,只需要体力活,或手工活。
然而第二日,教坊使便跟他说,实在没办法保他,上头有人发话了,必须将他送去乐坊,谁都知道,乐坊就是供官家子弟寻欢作乐的地儿,在那里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他哪里甘心,曾经的自己好贵清冷,对那些纨绔子弟几乎没有好脸色,如今他只要进了乐坊,只怕会受到百倍甚至千倍的侮辱,教坊使已经看出来他心存死志,只叹息一声说道:“死并非难事,可是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可惜了,怪就怪你这幅好样貌。”
教坊使离开后,他想了半宿,既然这样貌惹人垂涎,那便不要也罢,于是他吞炭毁掉了嗓子,又以头撞柱,算是彻底毁了自己。
也就是这样,乐坊也不可能将一个毁容又音哑的哥儿安排进去,后来等他伤好的差不多之后,教坊司便将他混着年老色衰,也做不动体力活的人一起发卖出去,一直辗转各地,到了这清河镇,继而被一户农家买走。
陈家父子两听得唏嘘不已,他们自然能够想到文瑾白所受的苦,陈子濯双手握拳,恨不得将那些人都狠狠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