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对极了,新来的县令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大家说是不是?”有人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点头,他们确实有这个担心,这衙门告示上说的多么多么好,可他们心里就没底了,毕竟他们身为山匪,还曾经逼走了上任的县令大人,谁知道这个县令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不确定的问出口,看贺章似乎有了主意,也都想听听他的想法。
贺章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暂时缓上一缓,看看后续情况如何再说,如果这个县令真有为百姓的心,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么我们便敬他三分又如何。”
“可他万一要对我们动手又该怎么办呢?据我所知,自西南这一地朝廷分封给了肃王,他来到这里一年多来,已经清缴了不下十次,虽然没有什么成效,可万一这新来的县令也一样派兵清缴我们,那我们又该如何?”有人将自己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厅中众人一片沉默。
贺章冷笑一声,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沉闷声音,“那便让他动手试试看?我们这么多山头和人手,还怕他们这点官兵?那肃王清缴又能如何?外面的弟兄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我们照他们的办法做不就行了?官兵人多就躲起来,官兵人少便斗上一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正是,正是,怕个啥?只要他敢来,我们又有什么不敢的。”有脾气火爆的一拍桌子,怒目说道。
此时的周安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我们伏牛山人少,怕是经受不住这般折腾,如今这光景,山上的老幼都难以养活。以我看,趁此机会,还不如就下山讨要些地种,现在三年免税,没有了那些苛捐杂税,至少能填饱肚子不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周平的方向,周平扶额,这个弟弟,不是叫他稍安勿躁吗,这大咧咧的急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贺章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周老弟,这就是你们伏牛山的意思?”
周平呵呵尬笑两声,此时也不好再改口,便点点头说道:“贺老大,你是不知道我们伏牛山上的的情况,我们已经断粮半个月有余了,全靠了山上的野菜野果填填肚子。我们伏牛山老弱妇孺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所以……”
周平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当时,他们一听说山下县衙中出了告示,便打探清楚了其中的内容,其实不用他们打探,下面的每个村寨在衙役们的口耳相传下,因为李喻知道很多百姓不识字,所以才让衙役们都一条条说出来,而不是一张纸贴在那里了事。
不仅如此,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们还会很耐心的解释,务必让所有人都理解透彻这条政令,他们说得清楚明了,让所有男女老幼都全部明明白白的知道了。
周平他们知道后,也是心动无比,说到底他们也是平民老百姓啊,因为逃那些苛捐杂税这才拉人上山,平日里除了打劫点过往客商,其他伤天害理的事可都不曾做过,现在下山能分到土地,还不用缴税,这么好的事情赶早不宜晚啊,要是土地分完了,他们找谁说去?
伏牛山的情况所有山头的人也都知道,周平还找他们借过粮,可谁家都得养一山头的人,日子也都过得紧巴巴的,谁还有多余的钱粮接济,一开始还好,打这边路过的客商一个月里怎么也能有好几个,可是这边有匪患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谁都不傻,宁愿多走些弯路绕开,也不愿过来当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