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临冷笑一声,抬手将挂着蝉蛹的丝线悉数斩落。不出意外,这些东西里边包裹着应该都是活人,戚临虽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好人,但他就是喜欢让惹了自己的人不如意。
几声落地声响过后,那棵树竟显现出了几分愤怒的情绪来,分支上的藤条顿时延长了好几米,自四面八方向戚临袭来。
后者把叶斐晴往旁边一丢,又把囡囡从自己背上扯下,放到叶斐晴的身前,嘴上不冷不热地嘱咐道:“不要乱跑。”
手上剑花一挽,一朝潮生顺势而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剑光缠绕着剑风向逼来的藤条无情刺去。此间犹如掀起了一阵钱塘海潮,银浪自天边卷雪而来,浩浩汤汤,势不可挡。
江潮凛冽地怒吼着,像是百万雄狼齐齐长啸。
波涛盖了一涛又一涛,戚临折身勾转之间,数只藤条断作两半,化成尘灰春泥。
伸出的藤蔓在戚临的攻势下怯怯退回,寒光入鞘,犹如关上了某个开关,一时之间风停云止,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去。
后方传来叶斐晴的闷闷呻吟声,戚临回过身去,径直走到他的身前蹲下,低头对上了他朦胧的双眼。
“我……这是哪?”叶斐晴撑着身,四下张望着,茫然地问,“戚先生……”
“你掉进了水里。”戚临说。
“我记得,我被一只手抓进了水中,然后就意识模糊了……这倒是像极了《西游记》里的故事。戚先生也是被那只手抓下来的吗?”他的面上不见慌乱,只有淡淡的几分担忧。
戚临摇了摇头,道:“我是自己跳下来的。”
“戚先生……”叶斐晴正要开口,目光却在旁边的囡囡身上顿住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话锋一转,向戚临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孩?”
“路上捡的,说是不小心跑了进来。”戚临说着,却不再想与叶斐晴解释太多了,“你只当这里是你的梦里,其他的不必管太多,此刻当务之急是要出去。”
“怎么出去?”
戚临站起身,视线扫过先前藤条落地的位置,又看向了那棵树。他迈了步子走了上去,他这一动,身后的囡囡也起身拍了拍屁股,扒开短腿就跑到他的身侧。
戚临提着剑,剥开了掉下的一个蝉蛹。这颗蝉蛹裹得没有叶斐晴的严实,几剑落下。就露出了内里乾坤。只不过他与叶裴晴的不同,不止在于外边裹的那层壳,更是……
里边躺着的那个,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的皮肉干瘪着,几乎是包着骨头长的。脸上的眼窝塌陷得不成形状,黑洞洞得瘆人。
像是被什么吸干了的尸体。
戚临抬眼望着这棵“罪魁祸首”,听到叶斐晴在他身后说道:“这个……是它把游人抓捕过来,变成这副模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