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海里起了一阵微风,水面都止不住地漫起了波涛。戚临折扇打开,一下接着一下地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他并没有用尽全力,脸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玩闹似的。钟情紧抿着唇,俨然是严肃模样,但出收招皆是经了克制后的。
剑气与扇风相撞,水花自交叠处向外荡开数尺,戚临抽了手,手指顶着扇柄向上一抛,而后旋身绕到钟情身后,接过合上的折扇,在钟情的下颚处轻轻一点。
钟情反手挑上他的手腕,震得折扇脱手而出,落入水中,化作了一片星星点点。戚临的左手自下而上向他拍来,他侧身避过,抓上戚临近在咫尺的手,紧接着手上用力一转,扣上他的两只手抵在对方身前。
戚临撇了撇嘴,不满地说:“说好的练剑,你是不是违规了?”
钟情理直气壮地回:“可你也没用剑啊。”
戚临:“……”
他说得对。
钟情松了他的手,戚临不服气地化出了自己常用的那柄小巧短剑来,重新又与他对了十余招。
忽而,钟情不知为何动作忽然一顿,戚临趁势抵上了他的剑,一改剑锋,剑势偏转入海,水面激起阵阵水花,披头就往两人上方盖下。如若此时二人并非神识,只怕在顷刻间就得浇成对落汤鸡。
钟情向后退了几步,堪堪站定,他静立片刻,大抵是在调息。
戚临自觉他情况有异,问道:“怎么了?”
他凑上前想去看钟情的脸,恍惚间好像瞧见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黑气,不过等钟情再次抬头之时,却是什么都恢复了原样。
“无事。”钟情冷静说道。
戚临追问:“是不是心魔……”
钟情重复:“无事,他不会伤我,我们继续。”
灵海里不知时辰,待到他们尽兴脱离后,才发现转眼已过了中午。
对于他们这般的修士,其实早就不需要靠摄去食物来维持生命活动,用食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舌之欲罢了——尤其是对戚临来说。
然而如今他练剑练得累了,哪里管什么吃不吃饭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餐饭还是得出自他手。戚临索性向后一靠,整个上半身都陷进了沙发里边,含糊地说:“中午不吃饭了,让我休息一下。”
灵海中的斗法远远比肉体上的来得劳累,前者虽免去了皮肉之苦,但诸多影响都是加在神识之上,若是修士修为不够,往往没多久就会进入昏睡之中,像戚临二人这般的,几场下来也觉得眼皮一沉,似有打架之势。
钟情应道:“好。”便开始静坐调息起来。
戚临猜想许是先前不巧引出了他的心魔,现下想要镇压一二。本欲开口问他需不需要护法,结果转头认真一观,才发现对方早就入了境,于是只能把想好的说辞悉数吞了回去。
他在沙发上瘫了几分钟,感到自己差不多缓过来了,才瞟着钟情的动静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去茶几上摸过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寻找起小百合的名字。
你爸爸:你之前说的那个钱悦,能不能找到人?
特调一枝花:能啊
特调一枝花:咋了爹?